01谈德比:“德比是一场战斗,孔卡踢过国家队吗?”

文/小闵

“这面具让我有些难受,有点遮挡视线,我的呼吸也感觉不是那么顺畅。”上海德比前,申花康桥训练基地一天的训练结束,卡希尔右手拿着新面具,左手摸了摸自己有点变形的鼻子,皱着眉头,“但它是个好东西,它能让我继续战斗!”入驻上海康桥训练基地不过三月时间,卡希尔已经俨然成为了这里的主人。实际上,他想征服的,可不仅仅是这座基地抑或这座城,哪怕这一切看起来并不容易。

“埃弗顿与利物浦队之间的德比是最惨烈的,冲突、打架这些都是小儿科,那可不是一场比赛,而是一场战斗!”

2015年5月9日晚七点三刻,卡希尔戴着他的白色面具登上了自己第一场上海德比的比赛场。天气预报一直说这一天有中雨,但直到晚上比赛开始,雨也没有落下,这有点出乎意料。更不在卡希尔预计之内的,是这场德比的过程和结果。

对于这场申花与上港的德比,外界在赛前的炒作就已经超越了这个城市之前所有的德比,而由于不久前外滩踩踏事故让上海遭到重创,这场注定火爆的比赛也将安保升级到了上海公共赛事的最高级别。在赛前,上港和申花的球迷已经蠢动不已,申花俱乐部和上港俱乐部关于球票的嘴仗也硝烟四起。但对于这一切,申花队大哥卡希尔表面很平静,他只是反复给外人形容着自己当年在英超的那些经历,“埃弗顿与利物浦队之间的德比是最惨烈的,冲突、打架这些都是小儿科,那可不是一场比赛,而是一场战斗!”在他看来,中超的德比,可远比不上那些年的大场面。

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只有两点,一是团队在德比中的胜利,那是明处;另一个就是和上港大腕孔卡的较量,那是暗处。

“孔卡今年多少岁?”德比前,卡希尔坐在申花训练场边的看台上,顶着午间刺眼的阳光,抬着有点变形的鼻子发问。没等旁人搭话,他嘴角上扬,紧着再问了一句,“他有过什么样的国家队经历?”这些答案卡希尔并不会不知道,旁人也认同,就算是这几年在中超里大红大紫的万人迷孔卡,在有着无数国家队、欧洲顶级联赛荣誉的卡希尔面前,也算不得什么。当时卡希尔加盟中超时,无论是澳大利亚还是英格兰媒体都表现出极高的关注程度,而孔卡则不同,除了国内媒体之外,鲜有外媒表示关注。


  我很尊重他(孔卡)在中国的成就,
  也很欣赏他的球技,但足球这东西,
  需要的是团队和经验。这一点,我很清楚。

卡希尔话锋一转,“我很尊重他在中国的成就,也很欣赏他的球技,但足球这东西,需要的是团队和经验。这一点,我很清楚。”他没打算因为提及孔卡这个名字而透露出自己的不安,卡希尔自己经历的一切,随便拿一点出来,都让他显得比任何人更霸气十足。

但第一场中超上海德比,第一次与孔卡的针锋相对,必然让卡希尔难忘。他在比赛中吃了张黄牌,他的俱乐部——上海滩足球老大申花队,出人意料地以0比5输给上港。卡希尔使劲地跺了跺八万人体育场的草坪,宣泄着对这一切的不满。明明在赛前,他和他的队友们都信心十足,他甚至戴着面具在训练中进了好几个球。他一度把这场比赛看做自己爆发的节点,但结果,却成就了孔卡打破自己的进球荒。

比赛结束之后,穿着红色和蓝色球衣的不同球迷团体包围在申花大巴车的周围,有嘘声,有鼓舞。这场景像极了卡希尔最熟悉的默西塞德,也是红蓝两色,也是这样的争执不休。

在申城,德比的话题还将持续一段时间,但卡希尔没有半点兴趣继续讨论这场比赛,在他看来,如何利用自己的经验让申花队的队员们更快成长,才是首要任务。“上海现在有三支中超,有差不多两千万的民众,是很有潜质的市场。”来上海之前,卡希尔就和申花的高管深入聊过,无论从队伍的底蕴还是球队目标看来,申花给卡希尔的感觉都很搭调,“他们是沉睡的巨人。”他如此形容自己心中的申花。

原本他是希望能和申花有一个比较长的合作,只是鉴于年纪和初来乍到,申花最终和卡希尔签约一年,但这个合约并没有打击到卡希尔的积极性,他的经历和信心让他很清楚自己的作用,“就像当初我在红牛队时一样,第一年也是融入球队和当地文化,而从第二年开始就可以领军红牛队,让18年来未见到的荣誉在他们身上出现。希望我也能为申花创造队史不错的成绩。”[详细]

02谈家庭:“爱吃正宗的中餐,我才是一家之主”

实际上在德比前,卡希尔就在新天地附近的餐厅遇上了上港主帅埃里克森,他们甚至坐下来闲聊了一阵,但那个时间,谁都没有预料到即将来到的不可思议的德比。

上海新天地附近的房源,是上海各队外援和教练住所的聚集区,卡希尔花了不少时间选择自己的住房,即便家人不会来上海长住,但他仍然花掉自己所有的空闲时间,去布置这所四室两厅的大房子,希望妻子和孩子拧包入住。上海媒体将他自己去宜家选家具、为孩子妻子装被套铺床单的事情写了出来,他看过之后开心地笑了。卡希尔说自己并不介意这样的报道颠覆了他球场硬汉的形象,相反,他觉得这是一个真男人应该具备的生活技能。

“作为一个职业球员可能要去到很多环境,但我很高兴为我的家庭创造了不错的环境,让他们不管在哪里,都有一个非常好的体验。”

从悉尼到伦敦、曼彻斯特、利物浦再到纽约,卡希尔16岁就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闯荡,除了足球之外,他需要有自己的生活。每到一个地方,他都热衷于自己布置住所,无论在哪个城市,大房子还是小房子,他都把他看成是自己的家。他习惯按照自己的喜好去选择一些生活用品,就算不是昂贵的家俬摆件,也要是这个家里恰到好处的一员。

三月底,卡希尔青梅竹马的妻子丽贝卡带着他的几个子女一起来到上海,看到卡希尔布置的新居,丽贝卡非常开心。十多年来,无论卡希尔在哪里拼搏,她和孩子们总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我很引以为傲的是,作为一个职业球员可能要去到很多地方,但很高兴我能为我的家庭创造每一个好环境,让他们不管在哪里,都有一个非常好的体验。”看着妻儿的兴奋与安稳,球场下的卡希尔变得温情脉脉。他带着一大家子人去了外滩,给他们介绍上海最出名的景点,用自拍神器和妻子孩子们自拍,不亦乐乎。最开心的是带着孩子们去新的水族馆游玩,看着孩子们激动的表情,让他忘却了一切疲惫和伤痛。

与很多漂泊在外需要家人解决后顾之忧的球员不同,卡希尔骨子里的大男子气概让他在场上场下都甘愿做担责任的人,“家庭的琐事,我不愿意去麻烦别人。”卡希尔更愿意妻儿依赖自己,“因为我是一家之主。”


  我很早就已经习惯了去自己照料自己和家人
  的生活。来到上海,我也愿意一个人去宜家
  买买家具,甚至在路边坐下来,享用一下上
  海的小吃,我很愿意去享受当地的文化。

丽贝卡和孩子们的适应能力很强,来到中国,他们就开始尝试中餐,这一点卡希尔觉得很幸运。“他们总是能和我一样,很快地融入当地的生活,并不会觉得不舒适。”

距离新天地不远的上老弄堂里,能吃到正宗的上海街边摊,开小食店的冯爷爷认识卡希尔,“踢球的外国人,他也来吃。”卡希尔这两个月一直在学习用筷子,不管是在外面吃中餐还是在申花队食堂和队友们吃午餐,就连这样的街边摊,他也尽量去学习如何用筷子吃到烫口的小笼包。

尽管在英国生活了14年,又去往美国生活了三年,但来到中国,卡希尔甚至他的全家对于中餐的热衷度都让人惊讶。刚开始到上海的半个月里,他不太敢猛吃中餐,“主要是怕肠胃一下不适应,所以需要循序渐进。”后来他渐渐规划出了自己的沪上美食地图,妻儿到来之后,他就带着全家去吃本帮菜、小吃,花样繁多。“在澳大利亚,也有中国城,虽然可能做的味道不太相同,但是我们一家也是常客。现在来到中国,吃到正宗的中餐,我的妻子孩子和我自己都觉得非常好吃。”

实际上,选择来上海踢球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城市的巨大魅力。在卡希尔的职业生涯中,去往的几乎都是大城市,他把上海比作美国的曼哈顿,“这里繁华、现代,却不失优雅浪漫和整洁,还有自己独特的文化气质。”在城市和家庭面前,球场的王者心甘情愿把自己变得渺小,“迅速融入一个城市、一个国度,也是职业球员必须具备的本领。”[详细]

03谈中国:“要做中澳足球大使,不做中超大牌外援”

低调随和,是外界对于卡希尔最多的评价,这也是他最希望自己成为的样子。但越是履历的增加,他身上的王者气质就越是挡不住。刚到申花时,小队员怕和他打对抗,觉得大腕面前畏手畏脚放不开,有一次有个队友不小心绊倒他,让他疼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大家面面相觑,生怕卡希尔发火,但他却站起身,拉过小队友,大声说:“你没有错,就是应该这个样子,这才是男人训练的状态!”几句话之后,就让自己迅速在球队找到了融入感。这种感觉,对于并非仅仅想来中国踢球淘金的卡希尔来说,甚为重要。

“在中国,基础球员发展方面有很多空间,其实我和李铁、马季奇、范志毅和多人都聊过,可能退役之后,我会主要在这些方面去发展足球事业。”

申花实行走训,为了方便住在市区的队员们,球队训练时间一般稍早,中午十二点半结束训练之后,卡希尔就和队友们一起返回市区家中。不过即便赶着回去吃午饭,卡希尔也不会吝啬用在“人际交往”上的时间。有球迷来合影,有记者来采访,甚至是和队友们无关紧要的闲聊,他都会放下自己的安排,去认真对待这一切。“我来中国,不仅仅是为了踢球。”私底下,卡希尔坦诚地说,“我知道有些人说我是亚洲最大牌外援,但我其实不希望大家仅仅是这样看待我。”场上场下,他都尽可能去投入,往大了说,他希望大家看到自己对于足球这个产业的奉献。

在此前的比赛中卡希尔鼻梁受伤下场,如果不是血止不住必须接受治疗,他宁愿继续在场上打完比赛,“因为我希望自己是一个斗士,希望能跟着整个团队和俱乐部一起去对抗,这代表的是我对于整个足球的喜爱和投入,这样的精神才是正确的。不管是一年还是好几年,我希望把这个精神在申花、在中国传递给大大小小的民众,无论是球员还是普通的参与者。”有些话听起来空大,但卡希尔却十分认真在看待这件事情,他甚至已经规划好一些关于未来的私密的想法,那就是帮助中国业余足球民众和年轻队员的成长。

在这以前,他见过李铁,见过熟悉中国足球的马季奇,还有上海滩大哥范志毅,以及澳大利亚的一些足球人士,他不仅仅是和这人聊自己的足球生涯,更多的是在筹划一个大项目。“中国是一个极有挖掘潜力的足球市场,我希望帮助这个国度的业余球员发展。在中国,基础球员发展方面有很多空间,这是我退役之后会着重去做的一件事情。”


  我想为澳大利亚足球做点什么,不论是在纽
  约还是在上海,我都是一名足球的大使。来
  到这里,我可能可以加强中澳两国在更深的
  领域进行交流。

从近的来讲,卡希尔希望目前中国的球员能鼓足勇气走出国门去尝试,“在英国、在欧洲,很多球员其实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参加到正式联赛中了。中国球员技术上绝对是实际上顶级的,毋庸置疑,但也许在心态上我们比较保守一点,他们不太愿意太激进去挑战一些事情,到其他国家去尝试。如果真的能跨出国,去试试看,我觉得不管是体制约束方面和观念这些等等,都会因为他们而改变。”

直到现在,卡希尔都在尽量保持自己的身体各项机能,他也以身作则希望用自己的行动去督促年轻球员。来上海这两三个月里,他看到一些申花年轻球员的改变,包括训练、比赛和心态上的,这一点让他很有成就感。每场比赛结束,卡希尔都会要一张自己的数据统计表格,这是从他在英格兰开始就养成的习惯,他很庆幸,自己的数据与前些年相比较并无下滑。“我希望用我的经验和经历去给年轻队员做个参照,这对于他们来说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卡希尔知道,亚洲最大牌外援的光环不可能一辈子戴在头上,做足球事业的使者才是今后对于自己最好的诠释。走入职业生涯的后期,选择中国,就是选择了全新的未来。这个理想,其实从四年前第一次踏上中国这片土地时,卡希尔就已经确定。[详细]

04人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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