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1日，广州恒大队在天河体育中心凭借着埃尔克森的进球，1比0击败阿联酋阿赫利队，从而以两个回合1比0的总比分在三年之内第二次登上了亚洲冠军的宝座。在经历了五天前国足0比0战平香港、进军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12强赛仅存理论希望之后，这个冠军多少让人感到欣慰，但终究无法弥补国足之憾。每一个热爱中国足球的人都在思索着：为什么恒大可以而国足不行？恒大真的就只是靠外援、靠金钱堆积？
我可以像差不多20年前那样再来一个“十问”，甚至远不止“十问”。但今天，我就简单些，不想雄辩、只讲事实。
引子：先向恒大说一句“Sorry”
在恒大问鼎那一刻，记者首先想到的是应该收回两年前恒大首次问鼎后在接受采访时所说的那句话，“中国的俱乐部球队在未来10年内不可能再拿亚洲冠军。”并应该向恒大队说一声“Sorry”。我收回这句话时并没有什么丢脸的，甚至可以高兴收回这句话，因为恒大三年之内第二次夺冠，至少让中国球迷知道一点，即只要“敢想、敢说、敢做”，以中国人的聪明才智，没有做不好的事情！于中国足球也一样，不是中国足球“无可救药”，而是现在中国足球管理者无能；恒大队的成功，抛开集团在商业运作上为外界所诟病的手段、方式等不谈，再一次佐证了一点，中国足球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当然，现在恒大的情况与2013年相比，从俱乐部本身到高层的想法与两年前相比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同的环境、想法决定了不同的做法，效果必然完全不同。就像恒大队在夺取中超“五连冠”之后，我在撰写的《恒大“王朝”开辟新天地》中所提及的“许家印意识之变”那样，在究竟是“恒大成就了足球”还是“足球成就了现在的恒大”这个问题上，重新认知与定位了“恒大与足球”的关系，深刻意识到：是足球让现在的恒大更有发展空间与生命力，恒大本身想要有更大的发展，已经完全离不开足球了！这种认知上的转变，可以说是加速了“恒大王朝”的发展。某种程度上，这也是恒大能够在时隔两年之后重新登上亚洲之巅的根本。
不过，在为恒大队夺冠感到高兴的同时，我和众多球迷一样，已经完全没有了2013年第一次夺冠时的那种兴奋与激动。更为重要的是，就在四天前，中国国家队以0比0战平中国香港队，在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40强赛小组赛中排名第三，进军12强赛已仅存理论上的一丝希望。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恒大队哪怕未来一个四年周期里年年夺冠，也无法真正弥补中国球迷心中那一道伤痕——国足离世界杯越来越远，因为只有中国国家队，才能是每一个中国人自己的队伍，也才能真正代表中国足球。
就在恒大队夺冠之后的颁奖仪式上，当队长郑智上台领取亚足联颁发的公平竞赛奖时、当高拉特上台领取最佳射手与亚冠最有价值球员奖时，球门后恒大铁杆球迷所坐的一侧响起了“足协解散”的喊声。显然，这些球迷并没有忘记，他们不仅仅只是恒大队的球迷，更是中国国家队的球迷！而在比赛开始前，众多球迷不管在场内还是在场外，举起了“佩兰下课”、“中国足协解散”的横幅或标语，甚至直指现任中国足协主席蔡振华。国足的伤痛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是不可能因为恒大的亚冠冠军而得以平复，甚至反而会因为恒大队的这个冠军而越发强烈。
广州恒大队为什么“行”、而中国足协为什么“不行”？在未来一段时间里，这样的争论不会少、也不会断。我不想再去纠结外援之作用、金钱之作用，也不想拘泥于恒大集团在最后的决赛之前擅自更换胸前广告的“诚信”的问题，只是围绕着足球竞技场内的事务。任何事务都是利弊并存，既不能因为存在着弊，而只谈“弊”、不论“利”，也不能因为“利”而掩盖“弊”；不能因为成绩过硬，以致于可以在竞技场外放肆不择手段，更不能因为“不作为”、“不想为”而为竞技成绩寻找诸多理由与借口。对于任何事物，我们都需要一分为二地辩证看待。
这就是我写下此文所想要表达的。
一、恒大的五年与足协的十年
当广州恒大队在三年之内两次问鼎亚冠联赛冠军之时，我想，这是对“中国足球打翻身仗至少10年、20年乃至更长时间”说法的一种最好回击！在不明白之人、外行人看来，中国足球似乎很复杂、“水很深”，因而，原本简单的中国足球这些年来越搞越复杂。但在明白人看来，搞好足球其实很简单，就是按照最基本的规律行事，在短短的数年时间里，完全就可以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恒大集团从2010年3月份介入足球、同年4月公布“五年计划”，到2015年11月份，在短短的五年零八个月时间里，已拿到了两次亚洲冠军称号，这难道不足以说明问题？难道其成功之道不值得认真研究与思考？
“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把小事搞大、搞神秘化。”这是过去这么多年来中国足协的一贯做事方式与策略，因为只有把事情“搞大”、“搞复杂”了，才能“浑水摸鱼”，才能找得到事情做不好的各种理由和借口，诸多“踢球人少”、“时间不够”、“体制问题”等等。所以，从中国足球走上职业化那一天开始，中国足协至今已经拟定了N多个十年规划，除1992年大连棒棰岛会议拟定的10年规划完整地实施与执行，而且也打入了2002年世界杯、算是有所成绩之外，这些年来，从阎世铎时代的第二个“十年规划”开始，中国足协就从来没有完整地执行与实施过。特别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之后，谢亚龙后期就开始拟定新的“十年规划”，到南勇时代在草拟的十年规划，再到韦迪时代先后修改了10版的“十年规划”，再到今年1月份中国足协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期间正式公布的一份“十年规划”，记者所见过的各种“十年规划”至少不下20个版本，但内容却是越来越空洞无味、越来越虚化，甚至连“打进世界杯”都不敢再提。
反观恒大的“五年规划”。2010年3月份全面接手广州的俱乐部后，恒大公布了第一份“五年计划”，其中就包括五年内拿到亚冠冠军。这在当时为外界所广泛嘲笑。但是，恒大队在2013年第一次登上亚洲之巅时，才花了4年的时间；二度问鼎时，前后才五年零八个月的时间！这是一种怎样的效率？我们无需对恒大重金“挖”国脚、“砸钱”请外援的做法嗤之以鼻，这些年来，国内俱乐部“挖国脚”的事情从未少干过，“砸钱”请外援更是司空见惯，但为什么恒大队能换回亚冠冠军、而其他没有一家俱乐部能够在洲际赛场上有所作为、甚至迄今为止除恒大外，其他中超球队连亚冠八强行列都挤不进？在这方面，我们都应该谦虚地学习一下恒大的成功之道。
实际上，不仅仅只是恒大，在亚洲范围内，在短时间内只要下定决心、想要取得成功的例子比比皆是。抛开国足在世界杯预选赛中所属掉的对手卡塔尔不谈，看看恒大的对手阿赫利以及阿联酋队就可以清楚。尽管阿赫利队输给了恒大队，但队内的7名国脚基本都是89年龄段以后的球员，尤其是像队长11号艾哈迈德·哈利尔。这批球员从2007年开始，由阿联酋本国教练马赫迪指挥，在2008年获得了亚青赛冠军，在2010年拿到了广州亚运会银牌，在2012年打入了伦敦奥运会男足赛！而且，阿联酋89年龄段队伍组建时，在全国范围内的选材面就只有79人。（请注意，只有79人！）奥运会后，阿联酋国家队在2013年拿到了海湾杯赛冠军，在今年1月亚洲杯赛上获得了第三名。尽管目前阿联酋队在世界杯预选赛40强赛中也排小组第二位，但该队能否进入12强赛的名运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再譬如中亚的乌兹别克。该国在2006年1月份进行足协换届选举，乌斯马诺夫出任主席，开始全面重振乌兹别克足球。在2012年，乌兹别克U16国少队拿到亚少赛冠军！前后只有短短的6年时间。而U19国青队在2012、2014年亚青赛上连续稳定地进入四强，在2013年世青赛上进入16强、2015年世青赛上更是闯入了八强。其国家队虽然在2014年世界杯预选赛中功亏一篑，但亚洲范围内，依然是一支劲旅。
所以，如果是明白人管理，五六年时间完全足以令中国足球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可2002年世界杯后，中国足球又是呈现怎样的一番情景？面对恒大三年内两夺亚冠的现实，中国足球的最高管理者们，不要再找各种理由和借口了！
二、恒大的敢作敢当与足协的不作为
面对恒大队“三年两冠”的事实，我们可以对恒大的各种做法与行为表示“不耻”，但是，恒大人的“敢想、敢说、敢做”，恰恰是现在的中国足球尤其是中国足协所最最缺乏的！这也可以说为什么国足在比赛中表现不出恒大队在场上的那种气势与氛围的重要原因之一，或者说恒大队内的国脚在国家队无法完全表现出水平的重要原因之一。不要单单片面地强调“恒大队内有外援、国家队没有外援”这个事实。
当恒大在2010年介入足球提出第一个“五年规划”时，外界普遍反应是：恒大真“敢想”、真“敢说”。但更重要的，他们并未停留于“敢想”、“敢说”层面，而是真的“敢做”、在行动！这才是恒大取得成功的根本。
恒大“三年两冠”过程中，曾有过反复。2013年堪称恒大最为完美的一个赛季，不仅中超“三连冠”，更是史无前例地夺取了第一个亚冠冠军。但夺冠后，穆里奇在2013年当选亚足联的最佳外援后曾向记者这样表示：“下一步，恒大想干什么？俱乐部的目标是什么？我不知道。”因为目标不明、方向不明，导致恒大在2014年除中超冠军外，其他各方面都不尽如人意，而且，那一段时间里，围绕着恒大“准备全身而退”的传言一直未曾断过，包括马云的介入，后来一手打下江山的俱乐部董事长刘永灼也另有重任，等等。至年底，里皮全身而退、卡纳瓦罗接班，为2015年上半年的最低潮打下了伏笔。
但是，当许家印意识到恒大足球队不能再如此下去时，让刘永灼放下对集团来说投入更大的其他项目，重新回到足球俱乐部；让卡纳瓦罗“下课”、请来世界冠军教练斯科拉里；随后不惜重金引进保利尼奥，不惜让身价超过千万的阿兰退居预备队；然后又重新调整奖金政策，每进一球增加百万元奖金；等等。所有这一切，需要怎样的一种勇气和胆识？
当初，阎世铎“豪赌”2002世界杯，尽管进入世界杯没有成为中国足球发展的一个良机，但阎世铎为确保国家队冲进世界杯成功，至少敢于宣布暂停联赛升降级！虽然暂停联赛升降级对中国职业联赛发展是“饮鸩止渴”，方式与手段是极其错误的，但至少显示了其希望成事的勇气与胆识。但如今的中国足协呢？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中国国家队和国奥队今年以来几乎每一次集训都是“撞车”，两支球队都需要用摄像设备，特别是前往客场考察对手时需要现场录像。因为摄像机设备有限，而且有一台设备还出现了问题，于是球队工作人员提出希望能够采购一台新设备，以保障球队准备的需要。按说，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球队提出需求时，中国足协居然无人敢拍板、采购一台新设备！工作人员或是助教甚至只能是自己花钱买零件，凑合着使用。再譬如，国家队集训期间，每天晚上都需要给国脚们按摩治疗，需要多张按摩床。但因为涉及到经费问题，也是无人敢拍板购买或添置新设备，领队刘殿秋只能从外面找来其他地方废弃的旧按摩床，然后自己动手修补，再拿到球队里使用。
说出来，外界会认为是个“笑话”，但这在国家队里却是活生生的现实。这就是现在的中国足协！
至于说到国字号队伍征调人员的问题，当初南勇主管国字号队伍时期，遇到俱乐部不放球员的情况，南勇敢直接拿起电话给俱乐部领导打电话进行沟通，遇到个别蛮不讲理的情况，南勇甚至直接表示：如果不放人，那联赛也不要踢了！而如今的中国足协，一遇这样的问题，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还是要考虑俱乐部的利益的。”国家队、国奥队用人在即、大战在即，中国足协连自己都不是把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何以要求球员、教练为国争光？
卡塔尔足协为了确保国奥队努力冲进2016年里约奥运会，在今年9月份新赛季联赛开始之前作出明文规定：每家俱乐部在每场联赛中必须要有一名国奥队员出场，卡塔尔国奥队集训时，俱乐部必须无条件放人。中国国奥队的教练组早在两年前就提出过类似建议，国家队管理部也起草过类似的报告。而类似卡塔尔足协这样的规定，韩国足协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实施。但是，中国足协的几位领导又是何种态度与意见？直接束之高阁、至今没有下文。
在恒大队夺冠的当晚，中国足协官网再一次发表《接受批评与监督付诸务实努力》长文，从输给卡塔尔队之后的“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到这次选择恒大夺冠之时发长文表示歉意，但通篇丝毫看不出“歉意”何在，又是一篇“敷衍塞责、缺乏担当”的“臭文”！
三、恒大的冠军教练与足协的“废材”教练
恒大队2013年首度问鼎的主教练是里皮、2015年二次登顶的主教练是斯科拉里，无一例外地都是世界冠军教练，冠军教练带出冠军，这是必然！这恐怕也是恒大“敢想敢说敢做”的又一大具体体现。恒大队当初用里皮换李章洙时，记者曾批评过恒大队的做法“缺少人情味”；在用斯科拉里换卡纳瓦罗时，记者也曾从纯技战术角度批评过斯科拉里是一名“过气教练”，但这并不意味着记者不佩服恒大的胆识与处理事务所站的高度。
这些年来，每每国字号队伍落败，首当其冲的“替罪羊”就是主教练。为什么？中国传统文化决定国人的思维方式，其中不乏“崇洋媚外”的思想。先前，执教过中国队的这么多外教其实都不是“废材”，但与那些拿过世界冠军、欧洲冠军的名帅们相比，显然名气“不够大”、“资历不够深”。因而，当里皮、斯科拉里执教恒大队时，首先从队员的角度，再有意见都“不敢造次”，这就完全征服了球员。其次，从媒体与舆论角度，里皮和斯科拉里都拿过世界冠军，即便不是“神”也在大多数人心目中接近于“神”，也就更不敢“指手画脚”甚至“指点江山”了。这也为恒大队自身赢得了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
譬如，里皮在执教恒大期间，在技战术方面难道没有出现过失误？当然有，但何时见到过媒体、舆论敢肆意攻之？即便是像引援方面的失误，用词也是相当谨慎。即便是现在斯科拉里执教的恒大队，技术统计清楚地显示：恒大队员面前的身体指标、技战术指标以及竞技状态较之先前有明显下降，但外界没有人敢随意指责。这一方面是球队不断取胜，成绩是竞技足球的硬道理，另一方面也是源于斯科拉里的资历。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里皮和斯科拉里哪怕年岁再大，他们的阅历、所经历过的大小的战役，放眼亚洲足坛，无人可及。就像斯科拉里指挥恒大参加的几场亚冠淘汰赛，观其临场指挥，对照一下日本柏太阳神队、大阪钢巴队以及阿赫利队的主帅，用“小儿科”来形容丝毫不为过。这是世界冠军教练的魅力所在。反观中国国家队，这些年所聘请的所有教练，相比恒大这两位，哪一位可及？于是，当国足此番40强赛再一次遭遇理论上的出线可能之时，国内球迷不骂才怪！
也许，中国足协会说：“恒大有钱，足协没钱！”这又是一个何其荒诞的“借口”！据了解，里皮还在恒大期间，曾与中国足协的领导就执教国家队事宜商谈过多次，里皮明确提出：在年薪方面可以降低，只要与前任卡马乔持平即可，但他的团队成员“一个都不能少”。也就是这个“一个都不能少”，里皮就此“绝缘”中国国家队，因为中国足协始终舍不得手中那点可怜的所谓“权力”。在《完善党领导经济社会发展工作体制机制》一文提及的“清退四类干部”中，第一类就是“身居领导岗位，但缺乏强烈的事业心、责任心，碌碌无为，贻误工作。”这类干部主要是指那些身居重要岗位，手握大权特权，饱经仕途“沧桑”，谙熟处事哲学的“资深官僚”。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又“滥用权力”、“以权谋私”，在选帅过程中“选熟人”，也就必然给中国足球事业造成重大损失。
恒大没有这样的“资深官僚”，所以请来的里皮与斯科拉里这样的世界级教练。中国足协虽然名义上已经“脱钩”了，但实际上呢？于是，每每国足主教练为外界诟病也就毫不令人奇怪。
四、恒大的职业经纪人与足协的官僚们
在“恒大王朝”的建立过程中，刘永灼是一个绝对不能忽略的人物，是老板思想不折不扣的坚决执行者，但同时又很懂得把握尺寸。可是，在具体的执行过程中，刘永灼又是一个亲力亲为者。一个最简单的例子，自从恒大队开始参加亚冠联赛以来，记者每次都会赴抽签现场采访，每一次都会遇到刘永灼，而其他中超俱乐部最多也就是总经理出面。但刘永灼又不只是到场“点个卯”这么简单，每一次到吉隆坡，他总会想办法约见亚足联高官，展开一系列沟通与交流工作，联络感情，不论俱乐部官方的还是私人形式。
初见刘永灼时，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足球门外汉”。但也就是因为“放下了身段”，在短短的两三年时间里，刘永灼已从一个“门外汉”变成了中国足坛少有的、精通门道的“职业经理人”。不仅如此，对于外界的批评也好、善意的提议也罢，刘永灼总是会认真听取。恒大俱乐部的内部人士曾告诉过记者这样一件事。2013年亚冠联赛八强抽签前，记者曾撰写过恒大欲夺冠，最理想的应该是在“七号签位”。刘永灼看到报纸之后，随即指示手下工作人员认真进行研究、分析，而在分组抽签时，恒大队果然抽到了“七号签位”。最终，恒大队也夺取了冠军。提及此事，记者只是想说明刘永灼对于外界各种意见的态度。反观中国足协，对于外界善意的提醒与建议，他们不会在意，但对于批评意见，却是一辈子“记仇”。
当里皮刚上任、对俱乐部基地内的康复硬件设备提出希望整改的意见之后，刘永灼第二天马上就组织人员按照里皮的建议动工。而中国足协与中国国家队，面对同样的情景，总有千万个理由来搪塞。老板一句“更衣室由主教练‘说了算’”，刘永灼在没有特殊情况下从不走进更衣室。哪怕有事，也只是到宿舍去找球员谈。在恒大俱乐部中，作为俱乐部董事长的刘永灼只要一出现，肯定是为解决问题而去。但在中国各级国字号队伍里，尤以国家队为甚，足协的领导似乎天生就是为“讲话”、“动员”而去，但现实的问题却很少见到当场解决。
如今中国足协的领导，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像南勇、杨一民那样既然负责分管国字号队伍、只要队伍一集中就吃住全部在队里的那种工作作风，只是坐办公室听汇报，不管是正式的小结会还是“小报告”。平时队伍集训，根本见不到人；只有到比赛时，领导才会到队，而且一到队就是要讲话，即所谓的“动员”。不仅如此，讲话还非要求在主教练赛前准备会结束后，如果安排在主教练赛前准备会之前先讲，还一脸不乐意，随时随地都要显出那种“领导的排场”。
都在说，足球是一个团队项目，团队项目要取得成功，执行力是核心动力，尤其是战略方向已经或基本确定时最为关键。外界围绕着“执行力”的论述有无数，但为什么恒大有如此执行力、而中国足协却没有这样的执行力？当中超其他各家俱乐部也在跟进、也在模仿、也在复制“恒大模式”时，为什么依然难以撼动“恒大王朝”？因为“执行力”是谁也无法模仿与复制的。因而，恒大队的成功，恐怕绝不仅仅是“砸钱”的问题。于是，恒大与国家队的战斗力差异为什么这么大？答案似乎已经很清楚了。
五、人的胸怀与体制的借口
我们可以说，许家印作为一个商人，当初“抄底”介入足球“是有所图”，不管是政治上还是商业利益上。这很正常，而且商人永远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这是商人的本质所决定的。但是，当中国足协的那些领导们坐到足协的领导位置上时，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却依然还要心安理得地坐下来，恐怕不只是因为要“服从组织的安排”那么简单。可是，同样是在搞足球，建一线队的同时也要建梯队，恒大因而建起了自己的足校。但是，许老板更清楚：如果没有一线队的竞技成绩作为基础与保障，足校规模再大也将无人问津，其他非足球领域恐怕也难以“有人买账”。
反观中国足协，在最应该负责与承担起责任与义务的国家队等各级国字号队伍建设上，反而是“不闻不问”，只有到比赛时才会现身、讲话。日常时间里，反倒是热衷于各种校园足球活动，一个领导去了还不够，还要去两个、三个，一个走了之后另一个还要马上跟进。日本足协也重视校园足球的普及与发展，但是，日本足协的几位主席，有多少人不断出现在各种校园足球的活动场合？相反，日本足协组织起了“高元宫杯赛”、完善青少年足球竞赛体系，让学校球队有机会与职业俱乐部的同龄梯队有机会交流。
换而言之，该中国足协去做的事情不做；不该中国足协操心的事情，却甚为热衷。如此本末倒置，不仅中国国家队进入12强赛仅存于理论上的可能，2000年龄段国少队连亚少赛决赛阶段比赛都没有资格参加，这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这些年来，中国足球每况愈下，最堂而皇之的理由就是“体制说”，只要一出现问题，随便都可以往“体制”上推，却始终不愿意正视“人”的问题。当斯科拉里说“中国球员一点都不差、是中国人带着我们几个外国人走到今天这一步”时，或许有恭维的成分，谁让他是“老江湖”呢。但是，当他在率队二度问鼎亚冠后说“中国人很聪明、很好学”时，这绝不是恭维，而是一个客观事实。但是，为什么到了中国国家队就不是这样？这恐怕更多地是中国国家队的管理者——中国足协——里的领导人的问题。
某种程度上，一个领导人的胸怀决定其是否具备成功的可能性。单就一个恒大而言，我相信许家印可以调动的各种资源，恐怕根本就无法与中国足协相比。但中国足协在拥有如此多资源的情况下，又是如何利用的？一个最简单的例子，谁都很清楚：中国足球过去20多年来，在仅有的几次成功之中，都少不了张吉龙的影子。如今中国足球“脱钩”了、没有了“体制”的束缚了，可张吉龙又在哪里？中国国家队征战世界杯预选赛40强赛，张吉龙作为亚足联第一副主席兼亚足联裁委会主席，中国足协想到过用好张吉龙这张“牌”了吗？当中国队在家门口主场遭遇对方禁区内手球、裁判都不判点球时，我们事后抗议又有何用？
所以，恒大的成功，或许有其特殊性，而且也不是说因为恒大队在绿茵场内取得了成功，记者就认可恒大队绿茵场外的做法。但是，我们必须承认：恒大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人”在其中扮演了决定性的作用。而中国足协呢？领导人缺乏应有的宽广胸怀，嫉贤妒能、热衷于搞自己的“小圈圈”，注定了中国足球只能是最大的受害者。
中国足球搞不好，请不要再找所谓的“体制”理由了！
本文来源：网易体育
作者：马德兴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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