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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们先来做一个选择:
如果你鸡娃,孩子将来的年收入可以从10万涨到20万,你会选择鸡娃吗?相信大多数爸妈会给肯定的答案;
换一种情形,如果你鸡娃,孩子将来的年收入可以从10万涨到12万,你还要鸡娃吗?估计很多爸妈就有点犹豫了。
也许有的爸妈还不好意思承认,但这个犹豫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好像划不来嘛!
我们劳民伤财,不惜破坏亲子关系,如果能换来今后100%的收益,那咬咬牙也就忍了,如果这个收益只有20%……那不如还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共享天伦之乐吧。
这可不是什么抽象的假设,在当今世界,这两种选择是完全有数据原型的:
第一种选择就是美国,就平均收入而言,在美国有大学文凭的人比没有上过大学的人多拿一倍的钱;而第二种选择是瑞典,上过大学的那些人也只是多挣20%而已。
中国父母羡慕这些北欧国家,美国父母一样也在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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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有一部颇受好评的教育类纪录片,叫《他乡的童年》,讲的是芬兰、日本等国的孩子们都是怎么上幼儿园的,简单一点归纳,像芬兰瑞典这样的国家,完全不存在鸡娃这种概念,那里的孩子们都有着五彩斑斓的童年。
然而对中美两国的家长来说,那只是一种乌托邦:
比如瑞典的父母,在孩子7岁之前享有总计16个月的带薪育儿假,如果你不缺钱,还可以申请无薪育儿假。这个我们没有。
假如很不幸,瑞典的父母在带孩子期间生病了,他们还享有15个月之内最长364天的带薪病假,病假工资是正常工资的80%。这个我们也没有。
当然如很多人知道的,瑞典从小学到大学的教育都是免费的,而且各年级提供的免费午餐都是豪华自助餐。这个我们还是没有。
所以有经济学家提出过这样的观点:所谓教育的不平等,其实就是国籍带来的不平等。高福利国家养育孩子的方式,只能看,学不来。
当然了,这个国籍也需要考虑到年代的特性,比如我们父母那一代,通俗的说是大家都很穷,但穷的很平等,所以当时的中国大体上是一个平等的社会。
而现在的中国,显然是一个不平等的社会,基尼系数(国际通用指标,衡量一个国家的居民收入差距)说明了一切。
请注意这里的“不平等”并不是一个贬义词,“不平等”只是现阶段社会发展的一种不能回避的副产品。
何况不平等的又岂止是中国呢?
开头我们就说了,在美国把孩子培养成大学生,平均来讲能让孩子的收入期望翻倍。过去的三四十年里,欧美国家的不平等程度一直在上升,其中美国表现得最为突出:美国中高收入者的收入是低收入者的6.5倍,这个系数在北欧是3倍。
而这种收入不平等现象,会给教育带来怎样的影响呢?
最直接的影响,不同国家的父母在教育孩子上的关注点是不同的。
有学者在世界范围内做过这样一份调查,受访父母要从一列菜单中选出5个最认同的价值观,这些选项包括:独立性、勤奋、责任感、想象力、对他人的宽容和尊重、节俭、决心和毅力、宗教信仰、无私和服从。
我们来看其中两项的结果:
横轴是基尼系数,数值越小代表这个国家收入越平等
这张表清楚的证明了:在全世界所有有代表性的国家中,中国家长最重视孩子的“勤奋”特质,与此同时中国也是这张表上基尼系数最高的国家,和中国在基尼系数上近似的俄罗斯、土耳其,家长们也普遍关注孩子是否勤奋。
有意思的是,很多人眼里天马行空的美国,家长们其实也比较在意勤奋的问题(有大约65%的美国家长选择了这一项),而我们认为以严谨著称的德国,以及崇尚匠人精神的日本,却并不很在意勤奋。
而对勤奋最没有兴趣的,果不其然,正是北欧三国。他们最在意什么?我们来看下面这张表:
北欧家长最在意孩子的想象力,这和他们的教育模式的确是很匹配的。相比之下,只有20%多的中国家长重视孩子的想象力,当然中国还不是最无视想象力的国家,俄罗斯和意大利排在最后。
有意思的是,意大利、法国、西班牙这几个看似充满文艺气息的欧洲国家,在对孩子想象力的关注上,其实和中国是差不多的。
这里需要特别说明一下,这份调查中所列举的价值观,并无优劣之分,比如中国人重视勤奋,这是我们的文化基因决定的——勤能补拙、笨鸟先飞,对绝大部分中国家庭来说,勤奋绝对是很受用的品质。
仅就学习成效而言,中国孩子的勤奋已经让他们在世界范围内收获了好名声:比如绝大多数华裔孩子在美国学校里的成绩都是拔尖的,比如中国学生在全球的数学竞赛中获奖无数。
现在很多人谈起这类事情总有些异样,要么搬出“少时了了大未必佳”的逻辑,要么干脆往中美政治上扯,中国在基础教育上的成果,我们连正视的勇气也没有吗?
尽管收入不平等的现状在中国持续存在甚至愈演愈烈,具体到每个家庭的教育,“勤奋”仍然是目前跨越阶层最有效的手段,从科举到高考,这条相对公平的路一直在那里。
某种程度上说,其实收入越是不平等,父母越是相信教育的投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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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说要不要鸡娃?仅就研究结果来看,鸡娃有效:
早在1997年就正式启动的国际学生评估计划(PISA),每三年进行一次,旨在测试15岁学生在数学、科学和阅读方面的能力。
这个项目有70多个国家、超过50万名学生参与,每个国家会随机选择背景和能力差异很大的学生。根据2018年的最新测试结果,中国大陆学生排名全球第一,甚至中国澳门和中国香港也仅次于新加坡排名第三和第四。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中国家长、中国老师和中国学校的共同鸡娃。不要以为全世界只有中国在鸡娃,西方世界的家长们也开始意识到不能再放养孩子了。
有统计数据显示,西方世界的家长们每周陪伴孩子的时间是逐年增长:还是以美国为例,与上一代父母相比,现在的美国父母每周要在孩子身上多花6个小时。与之相应的,6到8岁的美国孩子,近20年来玩耍的时间下降25%,写家庭作业的时间增长一倍不止。
当然了,这是和美国自己的历史去比,绝对数字上,世界上任何国家都跟中国不在一个量级上:取欧美国家的平均值来算,中国家长陪孩子写作业做题的时间是10倍以上!
中国学生为什么牛?还不是妈妈们(和少部分爸爸们)的时间换来的!
鸡娃有效,但鸡娃也有问题。原本鸡娃是在收入不平等状态下的最佳选择,但如果大家都鸡娃,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加剧不平等。
鸡娃,用学术一点的语言说叫做“密集型教养”,用大白话说,就是一种特别费钱的教育方式。
从孩子出生去月子中心或者请月嫂,到各种早教,再到学音乐练体育的特长班,这些不但都要花钱,而且一般来说质量越高价格越贵。
一个很简单的市场逻辑:当相对富裕的家庭对教育的各种需求高了,相关的服务价格就会上涨,高高在上的价格自然也就逐级劝退手头比较紧的家庭。这是一种不平等,和钱有关。
另一种隐性的不平等,则来自父母本身的受教育程度。
通常来说,受过良好教育的父母,更懂得“鸡娃”的价值,所以这样的父母会更有意识的陪伴孩子,陪伴的质量也更高。美国有一项数据显示,父母上过大学,孩子上大学的概率是80%,父母没上过大学,这个概率下降到40%。
所以一个孩子从出生到参加高考,这是一条理论上的平等之路,但这条路上的每一个关键节点都充斥着不平等,可能是有关钱的,可能是钱也买不来的。
所以有人劝父母们也要鸡自己,但是说实话,对大多数父母来说,鸡自己已经来不及了……
如此一来,本来就存在的育儿差距,会一步步变成“鸡娃陷阱”——所谓的不平等,非但没有破除,还会代代相传。
但这不是你我能够解决的问题,帮助相对贫困的家庭摆脱“鸡娃陷阱”,避免陷入恶性循环,这是政府的一项重要工作。
所以也许当我们的下一代为人父母的时候,问题真的得到解决了,可是现在,除了鸡娃,好像并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那么到底是谁在逼我们鸡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