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角度

【第1幕】足协红人领命赴欧带回诡异合同 体育总局领导排异议签下卡马乔

2011年7月，万达集团正式与中国足协签约，3年5亿的天价合同也是建国以来中国体育史上最大的单笔赞助资金。但万达与足协的合作还没有进入幸福的“蜜月期”就产生了裂痕。万达集团的强势超出了足协之前的想象，早在2010年的接触中，万达就提出了自己的五点计划，从更换国家队主教练、提高裁判员待遇直到冠名中超，而且明确表示五点要求“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任何一点要求达不到其他几项均不合作。

这其中，请卡马乔是双方交恶的开始。虽然足协内部始终有支持高洪波留任的声音，但为了让万达的资金尽快到位，中国足协迅速派出近年在协会内部权势上升明显的Y姓领导前往欧洲选帅，一番考察后，卡马乔成了唯一一位可以迅速签约的名帅。迫于时间压力，该Y姓领导很快和卡马乔草签了一份工作合同。他带着这份后来被誉为“中国足球史上最不平等的合同”回京，对于这份欠缺约束力的合同，时任足协掌门人韦迪提出过质疑，但这些质疑随着他在体育总局的高层领导"全部予以通过"的指示而消除。2010年8月14日的北京，韦迪作为时任中国足管中心主任、足协法人代表，在国足新帅卡马乔履新的工作合同上正式签字。在整个选帅过程中，除了上文提及的体总领导电话询问王健林，卡马乔团队薪水能否比事先商定的高出一些外，万达一直被排除在外。

【第2幕】千万个税疑云升级万达足协矛盾 为一水瓶商标万达高层怒斥足协

尽管已经提价，但万达提供的5000万元人民币竟然仍不够支付卡马乔团队的薪水，因为在卡马乔的中文合同中，430万欧元后面有一个括号，里面写着两个字：税后。这个括号是西、英文协议中没有的。按照我国的七级超额累计税率制度，其税率高达45%。即中国足协在支付这430万欧元后，还要再付350万欧元左右的税款，约合人民币3000万元，如果卡马乔履行完三年的合同，就需要支付近9000万元的税款。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在和卡马乔谈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聘用合同时，足协赴西班牙的谈判组竟没有一个专业法律人士，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翻译。

对于足协业余留下的天价个税烂摊子，万达集团想过办法收拾：集团高层和体育总局领导先后约谈北京税务局试图通过税务部门给予“优惠政策”，但税务局领导都回应无能为力。之后万达试图走慈善机构代发工资的途径达到免税的目的，但未能如愿。万达随后照章办事，依照之前和足协的合同规定，万达集团只负责支付卡马乔团队的“税后”年薪，高额个税留给足协自己埋单。“个税事件”是万达和足协交恶的一个小高潮，而在此之前，足协对于万达介入争夺话语权的强势忌惮有加，万达对足协不考虑赞助商的利益也颇为不满，这在卡马乔签约发布会上的多个细节都可看出：发布会当天的现场饮水，是万达索菲特饭店和国内饮料商合作的特供用水，瓶上印有“万达”字样。中国足协福特宝公司L姓负责人看到前排嘉宾座位上的瓶子有商标，就指挥手下工作人员将商标撕掉。这一幕被万达集团新闻发言人石雪清逮个正着，当着全场媒体的面，他愤怒指责中国足协工作人员。之后，石雪清又就韦迪的铭牌摆放位置再度当场发飙。

【第3幕】签卡帅后足协继续独霸话语权 拒万达介入青训损失1.2亿人民币

让万达和足协交恶升级的是青少年留洋工程。2010年，韦迪在法国梅斯、勒芒俱乐部、西班牙马德里、加泰罗尼亚、德国法兰克福进行了考察，就青少年培养和教练培训与当地俱乐部和足协进行了意向交流。随后虽和万达签订了合作合同，但足协对合同中的青训条款并不情愿，他们只希望万达注资足协自己设计的青训计划，不能分享话语权。对足协青训计划本就颇为不屑的万达，决定自组青训。万达集团在上个月也告知足协，合同中4000万元的留洋西班牙的费用，不再划拨中国足协，而是由万达集团自己来运作。这实际上三年万达集团与足协的合同款可以少支付1亿2000万元，“3年5亿”变成了“3年3亿8000万”。[详细]

【影评】这是一部曾让中国球迷期待不已的大片：有官方力保，财力雄厚的赞助商与行业行政机构的完美结合。但开场5分钟便让观众感觉变了味，从第一幕开始就出现穿帮镜头。主角卡马乔和刘德华一样，刚刚露脸，连台词还没说上两句，就因剧本硬伤，在通向身败名裂的道路上，开始风雨兼程。

【第4幕】个税吃亏后足协拒付卡帅6万/月房租 执行合同卡马乔拒主理青训

卡马乔上任后，一个月时间便闹出了“房租事件”。2011年9月中旬，卡马乔的一封长信通过万达递交到国家体育总局领导手里。信中涉及到工作中遇到的诸多问题，包括租房、希望能配车的理由等等，可分为七个方面。原来足协先前为卡马乔在外交公寓夫妇找了一套月租3万元的两居室，条件和时任国青荷兰籍主帅里克林克类似。但是卡马乔的夫人考虑到未来孩子到北京居住不便，便在西班牙使馆工作人员的建议下，相中东直门附近东湖别墅的一处居所，月租6万元。对此，韦迪当时如此回应：“我们在与卡马乔的合同里有详细的规定，其中确实有中国足协为其提供住房这一条。我们肯定会按照合同为他提供住房，至于是否满意，那是他的事情。我们按照国家对待外国专家的待遇为其提供外交公寓，如果他觉得这样的住房不能让他满意，那他可以自己出去找房子。多出来的费用，他自己解决。一年挣了400多万欧元，还提出这样的要求，真有点说不过去。”

在媒体曝光后，在华的某西班牙企业提出愿为卡马乔团队支付房租，但前提是卡马乔需现身指定商业活动。因与中国足协的合同中对商业活动有严格规定，卡马乔最终拒绝了这家西班牙企业，选择自己支付多出的房租款项。严格执行合同，这是卡马乔在中国的处世原则，他也因此得罪了本就对其高额个税耿耿于怀的足协：世预赛被淘汰后，足协内部于洪臣等人希望卡马乔以及其团队在国家队没有集训比赛的时间段内构建青训体系。但这位曾被足协冠以“中国青训总设计师”头衔的西班牙人，以合同中无此条款回复了足协，他本人并无意青训工作，只会充当顾问。

【第5幕】卡马乔口无遮拦得罪足协伤球员 国管部领导陷派系斗争难保卡帅

不仅在冰冷地拒绝主导青训上，在很多方面，卡马乔对在中国文化中有根基地位的“面子”之术，可谓一窍不通：场外矛盾刚刚平息，在国足兵败伊拉克后，卡马乔上交的在工作报告直言“自己高估了中国球员的能力”。而在多场正式或热身比赛后，卡马乔都在公开场合指出国脚们跑动不积极。在之前亚洲杯预选赛小组赛首战中1-2负于沙特队的关键战役后，卡马乔也同样将失利的原因归结为后防球员的失误以及人员的不齐整。卡马乔的见解固然有一定道理，但是一味的将责任推卸给球员，对自己在临场指挥以及战术安排上的问题避而不谈，不仅是足协，就连球员以及外界各方媒体也觉得难以接受。

外教不懂中国式为人处世之道，有团结球队职责的国足管理团队就显得十分重要。目前国家队的足协主管部门领导C在2010年作为韦迪嫡系进入足协工作，在韦迪和前文提及的Y姓足协红人因中超公司前总经理鲁俊的留任问题交恶后，本该亲密合作的Y和C也日渐疏远，这两位日常工作和国家队密不可分的领导经常意见不合，有时会直接影响卡马乔外教团队的场内业务决策。即便在足协内部，C姓领导作为所属部门最高领导，也难以镇服部门内阎谢南时期的老臣子，同僚间形同陌路，同在一层办公区域，一个星期彼此都说不上几句话。部门内希望看到C出丑的人不在少数。“刘健报名事件”的披露人竟来自足协内部，家丑主动外扬这在国足历史上实属罕见。其实国家队的管理构架已和国际接轨，除了领队之外，还包括副领队、队医、管理人员、技术分析人员和科研人员，每逢重大比赛还会配置专职新闻官。但超过10人的国足管理团队中，除去队医，就难再找出一个真正懂足球业务的工作人员。在足协内部有这样评价：“所谓专业管理团队就是拎拎包。”[详细]

【影评】很多导演在拍摄现场，喜欢临时大篇幅改动台词，中国足协也喜欢随时改剧本，所以他们为国家队选帅的时候，有个很吊诡的标准——听话。但怎奈卡马乔出身是万达出资、体育总局钦点的贵人，本人又是个一切照合同办事、有一说一的死脑筋。本应在外教和足协间起到润滑剂的国足管理团队，又因派系斗争和业务能力匮乏，几乎无所适从。于是国足这部大片，刚刚开始叙述正文，导演和主角掐架的广告就每隔5分钟乱入一次，到后来，你都分不清是剧情夹广告还是广告里插播剧情了......赞助商万达呢？连插嘴骂句娘的机会都没有。

【第6幕】万达青训受阻足协无动于衷 扣发卡马乔工资 足协求助媒体曝光

前戏和正文中断断续续的情节发展，在2013年6月终于积累达到高潮：不久前爆出的卡马乔到足协讨薪的新闻，没有引起过太多关注，但这却是万达与足协彻底决裂的标志。众所周知，国足签下世界名帅卡马乔是万达集团重金支持下完成的。卡马乔每月工资都是由万达集团支付，交由足协分发，当然每个月足协要自掏腰包替卡马乔到税务部门缴纳约250万人民币的个人所得税。

具体到卡马乔工资发放程序，万达集团总部将卡马乔每月工资打入下属的企业文化部账户，经由企业文化部账户打入足协账号。从今年年初韦迪下课后，足协连续4个月未从万达收到卡马乔的薪水，为了不影响卡马乔的工作积极性，同时维系和万达名存实亡的合作关系，足协只能先垫付卡马乔月工资。在天价月薪和天价所得税双重压力下，垫付卡马乔的月薪使得足协财政状况一度吃紧。无奈之下，足协只能通过媒体将事情捅出，在舆论压力下，万达集团迅速出面解决了这个问题。

但此次拖欠工资，卡马乔却是彻彻底底的躺枪：万达集团企业文化部近年来一直在运作青少年球员留洋的项目，但因为看中的多数小球员关系都在地方足协或俱乐部，在万达试图自签小球员、西班牙俱乐部有意签约某些小球员时，都造成了极大的障碍，万达请足协能出面帮助协调，但此种涉及多方利益的商业行为让足协高层心有余悸，从韦迪到张剑都拒绝了万达的请求。每年亿元的投入却得不到足协的任何回馈，于是万达企业文化部通过拖欠卡马乔工资的方式给足协下拌，足协在财务扛不住的状况下，只能选择主动向媒体爆料。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1:5惨败泰国国青队的比赛是足协为逼走卡马乔刻意为之，但从卡马乔到来那一刻起，这位西班牙人就已经是中国足协沉重的负担。[详细]

【影评】虽然还欠一个已经可以预见的结局，但这部由卡马乔悲情主演的足协万达暗战大戏，从刚刚开演，就每一分钟都有槽点，主角的一颦一笑都是尿点，它集结了人际腹黑、利益杯葛和一不小心就侧漏一地的脑残，如果不把它当足球看，确实是一部很精彩的大戏。就像《富春山居图》一样，集结科幻、特工、动作、夺宝、古装、乡村爱情、抗日神剧、还有点恐怖片戏份，并有SM、恋母元素，辅以魔术、杂技及艺术体操，如果你不把它当电影看，也是一部很精彩的马戏......总结为一句话，发自肺腑的：国足就像《富春》，是部非常好的烂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