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不会踢球的“巴西球王”

早报记者 陈均

恺撒这个姓氏人们并不陌生，但我们现在要说的不是那个罗马共和国的伟大统帅，而是一个足球场上的恺撒，当然也不是闻名遐迩的“足球皇帝”贝肯鲍尔……卡洛斯·亨里克·恺撒，一个土生土长的巴西人，有过20年职业生涯，上世纪80年代曾经效力过巴西众多豪门球会——博塔弗戈、弗拉门戈、弗鲁米嫩塞，之后还曾踏足墨西哥、阿根廷甚至法国足坛，但司职前锋的他没有进过一个球，就是这样一个球员一直备受俱乐部追捧和球迷的爱戴，这是一个笑话？不！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近日，这位在上世纪90年代加盟当时混迹于法乙的阿雅克肖，并引发当地轰动的巴西巨星，终于面对着家乡媒体《globoesporte》，承认了自己过去的一切都是靠着骗术所获得的。

拉拢球星队友与不断诈伤

和无数巴西少年一样，恺撒从小就渴望成为一个足球明星，他身体素质不错，在青年队中的表现也算过得去，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恺撒渐渐发现自己不是踢球的料，至少他缺乏成为一名球星的天赋，但是恺撒没有放弃，他通过自己的方法赢得了那些伟大球星能够赢得的一切，除了绿茵场上骄人的数据。恺撒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加上在青年队混迹的阅历，在1980年代初他就和大批的巴西知名球员成为了好朋友，这一长串名单中包括当时大名鼎鼎的雷纳托、罗沙以及刚刚崭露头角的罗马里奥和埃德蒙多，不得不佩服巴西人的裙带关系和江湖义气，因为和知名球员交好，当这些球星和俱乐部签订新合同或者加盟一家新俱乐部时，他们都会想到恺撒，“嗨！我有一个踢前锋的朋友，很厉害，要不先试试看？先签一个试训合同。”

就这样，恺撒得到了大俱乐部抛出的绣球，问题是恺撒完全不堪重负，只要上场踢球他就会露馅，怎么办？恺撒有自己的计划，每当合同签订之后，他就以身体状况欠佳为由让俱乐部允许他调整状态、恢复体力甚至不参加带球训练。当然，这样不能保住恺撒在俱乐部长期稳定的位置，他总有一天要来到训练场，这个时候，恺撒又使出自己的另一个绝活——诈伤。多年后恺撒回忆往昔就坦言，“当时我会故意让队友传球给我，然后我会在接球时一个大脚开出很远，然后我就痛苦地倒地，捂着自己的大腿，我告诉队医我的肌腱拉伤了。当时巴西俱乐部的医疗条件普遍低下，还没有核磁共振设备，队医们不得不相信我的话。”

恺撒能够骗过队医，但想骗过朝夕相处的队友可不那么容易，这个时候就需要恺撒展现自己的“活动能力”了。除了平日与队友们搞好关系，他还能想队友之所想。巴西人向来性格外露、热情奔放，身强体壮的球员们更是私生活出格，与不同的美女厮混是家常便饭，但是球队一直有规定：球队比赛前一天晚上不准许外出，只能在下榻酒店养精蓄锐。这让很多球员感到不爽，为此，恺撒适时地出现了，“我在养伤期间总是提前几天赶到比赛地，找一堆姑娘在酒店订房，这样队友们到了酒店后，不用外出也能各得其所了。”这还不算完，别看恺撒其貌不扬，但巧舌如簧，是个公关天才，他总能说服姑娘们自己掏钱订房，这让球员们不用自己埋单就能和姑娘们共度良宵。难怪一个不会踢球本该被鄙视的队友一下子成为了队内的香饽饽。

用这样的办法，恺撒几乎在自己加盟的所有球队都能混得顺风顺水，有了队友们的撑腰，恺撒即使长期伤停啥也不干，也能在俱乐部领到不菲的薪水，话说当时各家俱乐部医疗条件不比现在，只要球员感觉不适也只能放任他养伤，合同也制约着俱乐部不能随意开掉恺撒，即便分道扬镳也得等到合同到期。合同到期后，恺撒也不害怕，如果他觉得自己无望继续留在俱乐部就会知会自己的球星朋友们，让他们帮自己打招呼，寻找一个新东家。那个时候信息通畅度不够，即使有人怀疑恺撒，只要他换个球队就能重新开始，靠着相似的伎俩，恺撒在巴西各支豪门球会间辗转，不踢球净拿钱。

自我炒作与博取同情

为了让自己的骗局更完美，恺撒除了日常笼络队友外，还使出一些现在看来很拙劣的手法，1990年代初，恺撒效力博塔弗戈时，他常拿着一个很笨重的手机，当时俗称“大哥大”，当着队友和俱乐部工作人员的面用英语和欧洲俱乐部通话，目的很明确，恺撒想要让大家知道，自己多么有市场，有很多海外俱乐部都看上了他。巴西球员大多不通英语，恺撒也一样，但是他对着电话的胡说八道还是蒙骗了大多数人，直到有一天他当着一个会英语的队医的面继续做戏，这才暴露了自己，那位队医意识到情况可疑，趁着恺撒洗澡的时候跑去翻看恺撒的物件，又发现了另一个可笑的骗局，恺撒的“大哥大”居然只是一个玩具。

尽管恺撒脚不听使唤，但脑子绝对灵活，在职业生涯他曾多次遭遇险境，差点败露，但都靠着他的随机应变，转危为安，而他在1980年代的巴西名声在外，哪怕他从未上场踢过球，靠着圈内好友的宣传以及媒体的跟风，他的地位堪比球王，加盟全国联赛亚军班古队时，当地报纸甚至撰文称：“班古迎来了新 国王 。”值得一提的是，恺撒职业生涯最惊险的一幕也发生在加盟班古之后。

班古队当时的老板是安德拉德，一个巴西黑帮老大，酷爱足球但行事乖张，在恺撒“因伤”进行恢复性训练的时候，一次比赛却被召入了大名单，恺撒吓了一跳，急忙去找教练核实，但教练告诉他，“安德拉德希望队内最大牌的球星能够进入大名单，不过请放心，你伤势没有痊愈，不会派你上场的。”到了比赛的时候，之前还吃下定心丸的恺撒又遭遇变故，球队比分落后，主教练突然告诉他，“恺撒，快去热身，准备登场。”很显然，老板安德拉德需要队内王牌射手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教练也顾不上恺撒“有伤在身”了，恺撒顿时傻眼了，如果被黑帮老大安德拉德发现自己的骗局，后果就不是被俱乐部解雇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恺撒一边热身一边焦急地四处张望，希望找到逃避上场的机会，突然他发现球迷们开始因为不满球队表现辱骂起球员来，恺撒立刻爬上球场护栏，与球迷对骂，结果被当值主裁出示红牌，恺撒很幸运地在没有被换上场之前就被取消了比赛资格。此举逃避了比赛，但恺撒需要对怒气冲冲的安德拉德做出解释，这难不倒恺撒，“我的亲生父亲已经去世，但是上帝又给了我一个父亲，那就是您，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的父亲，说他是个小偷、强盗。但是刚才的球迷就是这么说的，我忍不住才冲过去的。”结果安德拉德大喜过望，居然让俱乐部又和恺撒延长了半年合同。

海外镀金与拉拢球迷

在那个年代，南美球员赴欧洲踢球还不像现在这么普遍，但是一些出色的南美球员已经开始前往欧洲淘金，恺撒也想赶这个时髦，但离开了自己熟稔的巴西足坛，到欧洲他的那套伎俩还能玩得转吗？恺撒不管这些，作为巴西最优秀的球员，他需要去欧洲“展示”自己。恺撒不蠢，他知道欧洲俱乐部的医疗设备远比南美先进，自己诈伤那一套很可能不好使，百般斟酌，恺撒选中了阿雅克肖，一支当时的法乙俱乐部，训练第一天，巴西巨星加盟球队的消息让很多球迷蜂拥而至，站在训练场外围观，有球训练会泄露天机，但这个时候诈伤显然不明智，会让自己人气大跌，结果恺撒想到了一个超越大多数人想象力的办法来渡过难关。

把场上的球一个接一个踢出场外，踢给围观的球迷……恺撒的行动让球迷们欣喜若狂，球迷们认为恺撒是个多么有亲和力的球星，却没有想到他压根不会精巧一点的盘球、带球，因为球都被踢给了球迷，教练只好进行无球训练，对于体能不错的恺撒，这根本不是难题。和过去一样，在阿雅克肖恺撒依然“伤病”不断，但他一待就是几年，或许是厌倦了欺骗的日子，或许有时候恺撒也进入了角色，他居然偶尔还完成了一些比赛，大多是替补出场，当然，也没有获得进球……

之后到了退役年龄的恺撒回到了故乡里约热内卢，宣布挂靴，他的职业生涯履历单从效力俱乐部而言堪称辉煌，但进球数始终停留在零。尽管有少数人怀疑恺撒，但当时没有人公开指责恺撒的整个职业生涯就是一场骗局，直到多年之后，已经变身为私人健身教练的恺撒，向家乡媒体《globoesporte》公开了自己的行骗往事，并向所有人道歉，但因为这个故事太过神奇，堪称奇迹，竟然没有什么人记恨恺撒，他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超级球星的故事反而被一些人当作了励志的典型，昵称其为“巴西足坛的阿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