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前旅荷国脚孙祥、于海
称出国后才理解职业足球，均遗憾伤病改变留洋生涯
“荷兰的生活很慢，但足球却很快”
早报记者 宋承良 发自北京
“帕特里克，你还记得2007年上半年球队中那个中国左后卫吗？”6月9日晚,克鲁伊维特刚刚教完小球员踢球，记者在北京奥体中心场边叫住了这位荷兰国家队助教，他思考了大约5秒钟，微笑着说道，“SUN！不过我已经不记得怎么读他全部名字了，我知道他是一位很好的球员，当时在埃因霍温打了不少比赛，现在他还在踢球吗？帮我向他带个好。”克鲁伊维特的记性还真不错，“两天后你就能在球场上看到他，他是中国队左后卫，现在在里皮执教的球队踢球。”听到记者的转述，克鲁伊维特露出了一个吃惊的表情。
2007年1月13日，孙祥以租借球员身份在埃因霍温踢了半个赛季；同一时期，陕西浐灞队（现贵州人和）球员于海加盟维特斯，在荷甲踢了近一年半时间。11日晚的中荷之战，孙祥和于海组成国足左翼通道，只是在如今以年轻球员为主的荷兰队中，除了克鲁伊维特外再无两人相熟之人。当然，这段海外经历足以加深当年初次出国踢球的两人对于真正职业足球的理解。
出国才懂职业球员定义
8日深夜当荷兰全队抵达北京后，当初运作孙祥加盟埃因霍温的经纪人罗曼特地在微博上找了一张克鲁伊维特的照片并@孙祥，“总算有个你当年的队友。”这位昔日荷兰著名前锋那个赛季也效力于埃因霍温，在孙祥2006年年底前往埃因霍温试训时，克鲁伊维特就对这位来自东方的小伙子很感兴趣，两人有过不少交流。“他人很和善，没有架子的。而且对东方很感兴趣，也知道一些，我和他用英语聊了一些。”孙祥回忆道。
在荷甲埃因霍温踢球时克鲁伊维特已经临近退役，在孙祥的印象中，“他当时有腰伤，挺严重的，因此比赛基本上打得不多，不过功底还在。”孙祥表示，他在荷兰踢球时印象最深的是克鲁伊维特和科库等老将的职业精神，“我们都是上午训练的，这些老将都会提前一小时到基地，而且训练前他们都在骑自行车或者做点力量训练，而不是等待全队一起到点开练。这给我感触很深，后来我也一直这样要求自己。国外高水平球星给我最大的帮助，就是让我知道怎么样才是真正的职业球员。”
“克鲁伊维特比赛打得少，当时前锋主要是法尔范和科内，后面也有之后去切尔西的阿莱士，那个小孩伊比（阿费莱）已经崭露头角了。”孙祥还能记起当年的不少往事，初次和欧洲足球亲密接触的孙祥坦言埃因霍温的训练强度甚至超过了一些荷兰联赛，“科曼训练内容强调对抗，欧洲教练都是如此，之前经历的阿里·哈恩，现在的里皮，也都一样。每堂训练课的量非常大，自己一开始也适应了一段时间，后来坚持下来了。”
而于海去维特斯踢球时20岁还不到，由于出道时拥有出色的速度、犀利的突破，担任左边锋的于海被称之为“中国罗本”，不过就连于海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诨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好多年前就听起过，可一直没明白为什么这样叫，至少我在荷兰踢球的时候，没有人这么说过。在我这个位置（左路)罗本的确是最优秀的球员之一，有一段时间我也特意看过罗本的一些比赛，不过我属于墙头草的，哪个球员在一段时间踢得好，我就会去观察，但是从来不会刻意去学习具体一个人的踢球特点。”于海笑着说。”
伤病毁二人留洋路
在埃因霍温，孙祥成为中国第一位参加欧冠联赛的球员。1/8决赛客场面对阿森纳，孙祥创造了制胜任意球，“只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我对这些没有太多感觉，总有人会创造历史的，说不定过几年张琳芃就要打欧冠决赛了。”5月份，孙祥和埃因霍温一起拿到了联赛冠军，“这还是很兴奋的，毕竟是冠军，而且最后一场比赛前我们只排第三，范加尔的阿尔克马尔最有希望，没想到他们输球了，阿贾克斯也出了状况，我们最后一场大胜于海的球队维特斯，拿了冠军。”
除了克鲁伊维特，海廷加可以算是荷兰队中另外一个可以和孙祥扯上关系的球员。2006-2007下半赛季事关荷兰冠军归属的荷兰国家德比中，代表埃因霍温首发的孙祥在上半场一次拼抢中被海廷加踩伤，这次受伤导致孙祥状态有所下滑，之后出场次数锐减，最终埃因霍温在半年租借期满后，没有执行租借合同中优先购买权条款，导致孙祥荷兰足球之梦仅仅持续了半年。
“上半场一次铲球，在对方半场，我铲海廷加脚下球，他跳起来，下落的时候踩到了我右腿膝盖，当时就肿了一个大包，我被直接抬下去了。”那次受伤的情形孙祥至今仍然记忆犹新，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孙祥说起往事的语气非常淡然，“我都忘记海廷加长什么样了，能怪他吗？当然不能，受伤是随时可能遇到的风险，只是恰巧在那个时间段碰到了，就算这次没有，说不定也有下次。”
无独有偶，于海在维特斯效力期间同样遭遇了两次严重伤病，前半个赛季于海在有限的出场时间内时常有不俗表现，奉献多次助攻。2007年下半赛季开始，荷甲球队对于于海的防守级别明显提高，“有一场比赛我被对方铲伤，膝盖内侧副韧带撕裂，手术后要休息四个月，原本预期是2008年6月开始复出，这样我一想能赶上奥运会。没料到这次手术做得不成功，在国奥恢复训练后第一天就又伤了，只能再次手术，很遗憾没有参加在家门口的奥运会……”
接连受伤也让于海的荷甲之旅陷入困境，“受伤前原本有一家国外球队想要我，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可是在伤病的打击下，于海连在荷兰都难以立足，“没办法，你不能为人家做贡献，人家自然会有别的打算，像维特斯这样一个小俱乐部，很难白白养着一个上不了场的球员。”就这样，2009年年初，于海回到了母队陕西浐灞，“不遗憾是不可能的，但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如果没有受伤的话……”于海叹了一口气。
羡慕荷兰庞大足球人口
出国踢球对于孙祥和于海来说都是头一遭，当时25岁的孙祥在来到埃因霍温后不久把自己的妈妈接了过去，“吃点妈妈做的菜，心里踏实，踢球没有后顾之忧。”这半年生活很是平淡，上午训练结束后孙祥就基本回家了，“和球员之间生活中接触不多，大家都有私人空间，晚上也没什么事情，最多就是去超市买点东西。”用孙祥的话来说，荷兰生活很慢，但足球很快。
而当时不到20岁的于海被安排住在一个俱乐部老厨师家里，“60多岁的老太太，丈夫有印度血统，会做点亚洲菜，不愁吃。”因为年龄小没有驾照，于海每天训练结束都会蹭队友的车回到离家比较近的地方，“大家训练后有时候会有交集，几个队友去市中心的咖啡厅坐坐，点上一杯咖啡，打一会扑克，我开始不会，后来别人把我教会了，等他们缺人的时候我就顶上去，这也是融入当地生活的一种方式吧。”
相对单调的生活方式和队友之间的相处关系或许只是中国和欧洲足球相比微小的差别，孙祥和于海都对于荷兰足球的社区化和草根化记忆犹新，“我们基地有固定小孩子进来看训练的时间，结束后球员会给小孩子签名，每周还有专门时间教小孩子踢球，我也参加过。类似的活动，我们国内俱乐部也可以考虑长期去做。”孙祥说道。
“我们小镇一般到晚上6点后全城就没有灯光了，除了超市，这个时候只有灯光球场最热闹，都是踢球的人。”有时候于海路过也会驻足，向周围的人了解一下情况，“踢球的人实在太多，有些球队只是第六、第七级别的。他们整个足球体系建立得很好，所以整个国家源源不断涌现踢球的好苗子。”此外，维特斯俱乐部定期会组织一线队球员教小孩踢球，或者和球迷联谊，于海刚刚到队那阵子，因为不熟悉相关流程，有一次没有参加联谊活动，结果第二天就被俱乐部叫去说明原因，还被球队罚了款。
本文来源：东方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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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易_NE00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