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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死办奥运,要钱不要命…新冠疫情?日本就拿它当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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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日本社会上下对中国进行了许多支援,在这个部分国家对中国避之不及的寒冬,展现出暖心的善意,一句“山川异域,风月同天”更是获得无数中国网友点赞。


不过如今日本似乎也陷入巨大的麻烦之中。与17年前SARS肆虐亚洲时日本0病例的状况不同,目前日本已成为中国以外感染者最多的国家,感染者的爆发性增长备受世界瞩目,世卫组织高级顾问进藤奈邦子14日表示,国际社会担心日本可能成为病毒传播的新爆发地。

考虑到今年日本还要举办东京奥运会,目前的情况一下子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一、现在日本的疫情到底是什么情况?

截至2月22日,根据日本官方网站https:// コロナウイルス.com/的统计数据,日本共有例感染者768例。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绝大多数还是以钻石公主号游轮上的患者为主(634例),而这可能也是日本人目前看上去还不算很慌的底气所在,毕竟日本本土患病数量刚刚破百,绝大多数的病人都还在船上。

但是比起数字,还有很多更值得警惕的迹象。

首先是2月13日开始,日本出现了多例不明感染源的患者,正如之前中国防疫担心的所谓第四代感染者(没去过武汉也没有和去过武汉的人有明确接触)一样,这些没有明确感染来源的病人,可能是疫情已经潜伏扩散的标志。

其次,是13日在和歌山的医院出现了医护人员被感染的现象。

最后,是日本的病例分布相对分散,波及到日本47个都道府县中的12个,遍及从北海道到冲绳,包括关东、关西、北九州的日本列岛各地,除了钻石公主号以外,日本本土没有类似武汉那样的典型核心感染区域。


2月22日日本疫情最新分布动态,颜色越深代表人数越多

以上这些问题这都引发了人们对疫情进一步爆发的担忧。而日本密集的人口与发达的公共交通更是对这种担忧有推波助澜的作用。2月13日,一位被确诊就职于ntt data公司的码农就引发了相当程度的恐慌,因为根据其上报的行程,这位老哥每天要从千叶县坐电车通勤去东京港区上班,他在2号就出现发热等症状,4号还在不戴口罩的情况下乘坐了中央总武线,随后还在公司参加了大型会议,直到10号才最终入院——要知道日本环东京一带一直都是人口及其稠密的地区,而且高峰期轨道交通以及公共电车从来都是人满为患,以上行程几乎每天都能把近千人都变成潜在感染者,简直是往满是炸药的屋子里扔火柴。

千叶县会社员2月2日至2月15日的时间表

而2月18日,日本官房长官菅义伟更是在记者会上曝出一个惊人消息,日本最大通讯社共同社有10名工作人员因乘坐新冠肺炎确诊病患驾驶的包车已被要求在家隔离,其中有1人为担负首相官邸采访任务的女记者,负责日常采访安倍和秘书官!这意味着连安倍和日本内阁也成为了潜在的感染者!疫情居然有冲击到日本政治中枢的风险!

显然,这次疫情对日本的影响预估上限已经不是一般的等级了,考虑到东京都市圈的城市规模与人口比武汉大得多,加上日本的人口老龄化程度(这次肺炎对老年人更易感),如果疫情真的开始在东京扩散,那情况估计肯定会比武汉凶险得多。

二、佛系抗疫?日本社会如何应对疫情?

然而就在情况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日本面对疫情时与中国截然不同的态度和举措,还是展现出了一种让人震惊的淡定。和武装到牙齿全民抗疫,各地严厉防疫措施层出不穷的中国相比,作为佛系文化的输出国,日本社会面对疫情似乎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在感染人数高居世界第二,发现不明传染源且被世卫组织官员警告的同时,2月15日前后,日本国内的画风居然是这样的!

一年一度的冈山县西大寺会阳万人裸祭(怒 涛 男 魂):

大阪京瓷巨蛋举办的偶像大师灰姑娘女孩7th巡演:

不惧风险,日本全国11地马拉松大赛开跑:

东京西部的羽村市进行首次奥运会火炬接力彩排,石原里美作为火炬手参加了演练:

从上到下,日本人看上去都非常淡定。尤其是政府部门,此次疫情中安倍政府在行动上总是温吞吞且慢半拍,也因此屡屡遭到反对派的攻击。

日本的防疫检查措施是到了1月中旬才开始强化,约有1个月左右的时间,日本几乎是处于无防备的状况。而在2月初,还有不少专家接受采访时表示,疫情对日本没有太大影响,不必过分紧张。

2月5日,日本传染病学会理事长馆田一博教授接受采访时则提到,日本国立传染病研究所对分离出的病毒进行了研究,并未见到标志其具有高毒性的基因变异。据此他认为对新型冠状病毒无需特别紧张,在有良好医疗条件的情况下应可避免重症患者的出现,“基本可以采取和对应流感一样的对策。”

而日本首相官邸2月16日发布的告全体同胞书中说:“我国没有流行新冠病毒。大家和预防流感、感冒一样,勤洗手,注意咳嗽礼仪很重要。”,“若多人聚集,建议考虑摆放消毒液,大家勤洗手。”

勤洗手?这是把日本的老百姓当女朋友哄吗?多喝热水就完了?日本老百姓有这么傻吗?

答案是:当然不。2月19日,神户大学传染病学教授岩田健太郎在结束对钻石公主号游轮的考察后,向全世界投下一例重磅炸弹,他在YouTube上发布视频严厉指责,说日本官方对钻石公主号游轮的疫情处理行动迟缓、缺乏专业性,引发了全世界对于日本此次疫情应对举措的巨大质疑。

不过事情在日本国内迅速迎来反转,日本官方对岩田的说法予以反驳,同船的高山义浩医生也表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短时间内日本国内舆论迅速两极分化,压力之下,第二天岩田健太郎删除了视频并在推特上道歉,让广大日本网友也大为诧异。

而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操作是,官方让船上检查结果为阴性的乘客开始陆续下船,然后直接回家,政府不会对其外出和日常生活做任何限制。日本电视采访了两位下船的日本人,他们于2月4日进行了病毒检查,显示为阴性,而这两人从船上下来,做巴士去了横滨站,到了新横滨站又乘坐新干线,再换坐出租车,就这么回了家……

万一是假阴性怎么办?万一二次感染怎么办?要知道,美国接回的船上的乘客,都要继续强制隔离14天。而在中国四川,已经有治愈后复检核酸重新呈阳性的案例。对比之下,如今日本的操作简直是把一颗颗定时炸弹塞进了社会的各个角落。

而按照疫情发展的态势和日本从上到下佛系应对,也进一步加剧了全世界对东京奥运会能否顺利举办的担忧,但得到的回应,却是东京奥组委主席、前首相森喜朗出面厉声斥责“奥运会有麻烦”这种谣言缺乏根据。

甚至英国人也出来插了一脚,伦敦市长候选人Shaun Bailey表示,如果东京办不了,等他当选以后,可以在伦敦办。不过这种言论同时遭到了英国与日本网友的驳斥,指责他在竞选期间博眼球搞事情。

那东京奥运会还能不能搞下去?

三、日本会因为疫情而沦陷吗?

正如富山县卫生研究所所长大石和德所说,“新冠肺炎疫情是否会在日本大规模爆发,未来一两周是关键所在。”

也不是没有相对乐观的现象,这几天日本为了应对疫情,检疫体制不断强化,丰富检疫手段,检测工具的产量也大幅提升,每次测试需要的时间也缩短了。与检测能力增强相对应的是,自从2月15日东京都爆发8例感染者后(当天全国不含邮轮新增12例),游轮外的新增病例一直以每天10以内的速度相对缓慢增长(16日新增6例,17日新增7例,18日新增8例,19日新增7例,20日新增10例,21日新增13例。22日新增27例),没有呈现出爆发的趋势。

隔壁的韩国反而更值得让人担心,当地时间21日16时至22日9时,韩国新增142例新冠病毒感染病例,病例猛增至346例,甚至出现了总统府卫队需要紧急隔离,海陆空三军都有被感染安利的危险情况。

相比之下,病毒在日本的传播烈度似乎并不大,比如前文提到的那位乘坐过总武线的千叶县员工,他是2月2日出现症状,4号上班且未带口罩,2月10日入院,与他有过接触的同事亲友都被隔离观察,但截至目前,距离症状发生接近3周后的2月21日,与他密切接触的同事乃至妻儿都未出现症状,总武线和浅草线周围也没有疫情爆发的现象,他最危险的传播期已过,看来成为“毒王”的可能性不大。

目前,疫情最严重的东京都地区,感染者还是以2月13日确诊的出租车司机的密切接触者为主,这几天东京都的新增病例逐渐减少(从2月15日的8人降至19日3人、20日0人),截止20日总计25人,目前并没有到失控的地步。


随着游轮乘客大部分检测完毕,2月20日日本新增病例降至23例,其中13例为游轮乘客,还有两例是职员,东京新增0例

会不会是日本当局隐瞒疫情呢?

这种情况在当年福岛核电站事故时的确曾经发生过,但由于新冠疫情已经成为国际关注焦点,因此各个国际组织早已高度介入疫情防控,何况日本政府还被反对派媒体与民众的重重监督,加上之前有前车之鉴,日本方面想要在数据上造假,难度应该很大。

四、日本国情下的艰难处境

那么,日本人为什么不采取一些更硬核的措施呢?很大程度也是没有办法。

日本医疗管理研究所理事长上昌广医师接受财新采访时表示,日本政府的应对失策,主要发生在体系运作层面。比如负责应对钻石公主号行动的厚生劳动省(主要负责医疗卫生和社会保障),其主要官员根本没有医生经历。作为政务官出任厚生劳动省大臣的加藤胜信,在当选国会议员之前是一名长期在财务系统工作的官僚。

而负责新型冠状病毒筛查检测的,是厚生劳动省的下属机构—国立感染症研究所。按照组织定位该研究所的性质以科研为主,要求他们做到同步筛查大量检体“从头来看就是不可能的”。

那日本的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enter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简称CDC)哪里去了?对了,日本其实根本就没有CDC……

与中国不同,在战后体制下,日本的政府的力量是被严格控制的,虽然日本撤侨时就爆出有人下机后拒绝检查,而检查后也有人拒绝入住日府指定的饭店,选择自行回家的例子,但对于这些行为日本政府也没什么办法,法律对他们缺乏强制力。

另一原因是,观旅游业在“安倍经济学”所扮演的重要作用。根据日本官方目标,日本致力于在2020年将境外访日游客人数推高至4000万人次,疫情之初,安倍在春节贺词中还表示“期待更多中国人在春节之际以及通过奥运会、残奥会等契机访问日本”。

“地域活性化”一直是日本各地应对衰退与老龄化的首要课题,为了让经济复兴,日本各地也确实搞出了很多有意思的创意。而冈山县的万人裸祭,也确确实实的给当地带了不少的旅游收益。

尽管日本政府的应对措施受到国内外的不少非议,但公允地说,日本各部门起码相对公开透明、与国际社会沟通及时,这点也得到了一些国际组织的肯定,各项措施并未偏离世界卫生组织的指示。日本国内对安倍当局的一个重要指责,其实是该不该学习一些国家对华封锁,舆论炮火直指被认为亲中的自民党干事长二阶俊博,因为一来封关属于WHO的指示范畴之外,二来在中日关系有升温迹象的当下,安倍当局的选择有“不把事做绝”之意,在如今东亚高压且暧昧的政治局势下,目前你也很难界定这么赌到底是对是错。

东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在视频中提示疫情咨询热线电话

不过虽然力度不够,但日本政府也并未坐以待毙,目前日本政府的主要措施包括,强化检疫体制,加大检测力度,提升到每天可以检测3000人,把口罩产量进一步提高,增加咨询热线电话,通过媒体反复播报病毒应对知识、并呼吁自主限制大型活动、避免人与人密切接触。

与此同时,日本民间对疫情也逐渐重视起来。

备受瞩目的东京马拉松大会虽然还在3月1日按原定日期举办,但是组委会紧急决定取消普通参赛者,参加人数从原来的3.8万人减少到200人,名古屋的女子马拉松赛也取消了大众组,人数由22000人锐减至100多人。包括大阪、神奈川、千叶在内的日本各地纷纷响应,已经有20余场马拉松赛事被取消了。

3月8日的名古屋女子马拉松取消普通参赛者

此外,近期还有不少大型活动因为疫情而中止,比如天皇的生日朝会和一些奥运会的相关活动,正所谓亡羊补牢,或许为时不晚。

而根据日本媒体最近的问卷调查来看,由于疫情影响,超过七成的受访者认为日本民众最近的公开外出用餐有明显减少,戴口罩的人也比以前明显增多,甚至导致各地出现了和中国一样的口罩供应紧张的问题,各地的药妆店一罩难求。

与隔壁相对“硬核”策略相比,日本目前还是侧重于大力生产医疗物资,对民众以柔性教育劝诫为主,依赖媒体宣传与民众自觉,没有准备进行大规模的管制。

日本媒体上医生分享防疫经验

五、7月份的东京奥运会有可能推迟或者取消吗?

这当然还要观察疫情的后续发展状况,如果真的大规模爆发开来,那确实神仙难救,不过总体上,目前看来日本取消或延迟奥运会举办的可能性不大。

疫情方面已经交待过了,目前是严峻但尚未失控(或者说还没有明显失控迹象暴露),而且根据披露的数据来看,日本这几天的情况反而比15日左右的情况让人安心一些,一是很多措施开始采取,二是不明感染源患者没有激增,三是本来可能成为毒王的跨区域乘坐公共交通患者也没有在高危期造成大量感染。而随着游轮乘客接受全部检测,新增人数也大幅回落。

奥运会大概率能办还有以下几个原因。

日本政府开新冠病毒防疫会时放满奥运会图标,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首先是日本官方对于如期举办奥运会的强烈意志,日本官方主要指日本政府、东京都政府和东京奥组委,首相安倍晋三、东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奥组委主席森喜朗都表达了日本一定要成功举办奥运会的决心,奥组委官员更是表示没有b计划,聚集了日本各界精英的奥组委的立场自不必说。

1964年,日本正是以东京奥运会为契机,刺激了一大波经济增长,因此对于安倍政府,奥运会是振兴经济、象征灾后重建、提振国民信心的重要举措,而对于小池百合子来说,借助奥运会打造新型都市是极其核心的施政纲领。

其次是国际组织对日本疫情与应对措施的相对乐观,WHO的日本官员虽然说日本疫情有大规模爆发的风险,但该机构并未对日本的措施进行批评,还表示目前不会对是否影响奥运会提出判断或建议,国际奥委会(IOC)则坚持日本要举办奥运会。

负责过伦敦奥运会公共卫生的Brian McCloskey博士,接受bbc采访时表达了对日本举办奥运的乐观,他表示16年里约奥运会和10年渥太华冬奥会都是疫情没有阻断奥运举办的先例,还称赞了日本在处理疫情时公开透明,一发现疫情就及时和国际奥委会沟通。

然后就是取消或推迟奥运会所付出的代价过于高昂。

据BBC报导,伦敦的一家保险公司对BBC表示,一般来说,在购买与奥运会相关的保险时,传染病保险责任不会被排除在外。从理论上讲,如果东京奥运会因新型冠状肺炎疫情而取消,保险索赔机制将被触发,费率取决于奥运会在哪里举行,保险费通常是实际保险金额的1.5%-3%。2020年东京奥运会的组织者最近表示,他们的保险预算是97亿英镑。如果保险费是保险金额的3%,光保险费就高达2.91亿英镑

还有就是历史上看缺乏先例,近些年唯一一次因为疫病被取消或推迟的国际大赛还是2003年的女足世界杯,当时国际足联将主办地从中国搬到了美国,不过非典疫情在5月份就因为中国政府和人民的努力,加之气温的提升而迅速消退了,从这个角度来看,7月份举办的奥运会或许不应该过分紧张。

正如McCloske所说,历史上奥运会从未因为战争以外的原因推迟或取消,包括争议颇多的2016年里约奥运会和2010温哥华冬奥会。2015年,由寨卡病毒引发的寨卡热在巴西大规模流行,并传播到美洲、太平洋诸岛屿和东南亚, 2016年1月15日,美国疫病控制与防治中心发布旅游警示,2月,世界卫生组织宣布疫情进入国际公共卫生紧急事件。

寨卡疫情也加剧了国际社会对巴西能否顺利举办16年里约奥运会的担忧。5月27日,全球各国150多位知名医生、医学专家在给世界卫生组织的公开信中呼吁,由于寨卡病毒在巴西大范围爆发,为了确保公众安全,里约奥运会应该延期或另选他地举办。但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称不计划取消或延迟奥运会,世卫组织也在28号发表声明称,基于当前对巴西寨卡疫情的评估,并没有推迟或者取消奥运会的理由。

的确,奥运会作为世界最高等级综合型体育赛事,是四年一度的人类庆典,非比寻常,这似乎为东京奥运会的如期举办打下了一剂强心针。

综上所述,以现状看日本取消或推迟的概率不大,不过新冠病毒的传染性如此之强,人们对这种新型病毒的认知还比较浅薄,新冠病毒在日本依然存在变异、进一步大爆发的可能,因此不能过分乐观。

2020年有个多灾多难的开头,从美伊冲突、科比之死、非洲蝗虫到新冠病毒,这一年人类已经见到了够多的苦难与悲剧,山川虽异、日月同天,希望中国、日本以及其他国家都能尽早从病毒的魔爪中解脱出来,也希望承载着全世界体育迷期待的东京奥运会能在疫情得到控制的情况下成功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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