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快要死了,所以我写下了我的遗言,以下就是我的遗言。”
“亲爱的妈妈,请您记住我,每天晚上帮我准备好床铺,并记住我永恒的笑容”
“亲爱的姐姐,请告诉我的朋友们,我死于饥饿”
“亲爱的哥哥,请记住我们一起挨饿的日子”
“死亡的天使啊,来吧,带走我的灵魂,那样我就可以在天堂吃上东西了”
“亲爱的家人,请不用担心,为了你们,我会在天堂里,吃很多很多的食物。”
--Rahaf
12岁的叙利亚少女Rahaf,在面对记者的镜头时,留下了上面这段遗言。
叙利亚,位于地中海东岸,中东地区腹地,北与土耳其接壤,东同伊拉克交界,南与约旦毗连,西南与黎巴嫩和巴勒斯坦(以色列)为邻,西与塞浦路斯隔地中海相望,总面积为185180平方公里。叙利亚拥有悠久古老的历史和文明,阿拉伯古书曾经写道:
“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空中,大马士革与之齐名”。
大马士革古城然而自2011年开始,叙利亚已经陷入了长达八年的混乱局面,内战中已造成约40万人死亡,其中有两万多儿童和一万多妇女。还有500万叙利亚难民涌出国境,逃往土耳其、黎巴嫩、希腊、匈牙利、德国和比利时等国家,而叙利亚战前的总人口还不到两千万。
【战争开端】
2010年,所谓的“阿拉伯之春”在中东地区愈演愈烈,身处风暴中心的叙利亚也开始受到波及。
2011年3月,因为学生涂鸦反政府内容被警察逮捕拷打,引发了叙利亚南部边境城市德拉市的反政府示威游行,示威者与警方发生冲突并造成人员伤亡,在叙境内其他地区引发连锁反应,叙利亚总统巴沙尔因消极回应反对派改革呼声而错失对话良机,在美国等西方国家的怂恿下,抗议民众的对立情绪被充分激化,叙利亚危机由此爆发。
叙利亚反政府武装叙利亚战争并非简单的两方博弈,而是至少包括了叙利亚政府军、叙利亚反对派武装、极端组织武装三大派别。
叙利亚政府军主要受俄罗斯、伊朗和黎巴嫩真主党的资助与支持,而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以及亲美逊尼派伊斯兰国家则支持叙利亚多支反对派武装,并试图迫使巴沙尔下台,建立所谓的民主国家。
在2014年,脱离“基地”组织的“伊斯兰国”在叙利亚城市拉卡正式建国,巴格达迪被任命为最高领导人,“伊斯兰国”的出现,也让叙利亚参战各方又多了一个共同的敌人。
另外,活跃于叙利亚西北部土叙边境的库尔德人武装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揍过土耳其,打过政府军,干过极端组织,还接受过美国的援助。可以说是既与多方结过盟,也曾多次倒戈。
【人民之殇】
被彻底炸毁的城市叙利亚的战争实则更是掺杂了美俄两个大国在中东地区的利益博弈,但是被伤害的却是千千万万的叙利亚普通民众。叙政府军对反对派占领区进行无差别攻击,大量医院和学校被摧毁。
你可曾见过伤心欲绝的母亲从废墟瓦砾中刨出自己儿子支离破碎的尸体,一点点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人形?你可曾见过歇斯底里的父亲拎着女儿的残肢,对着士兵哭喊到:“他只是一个孩子”?
在战争进入持续拉锯的时期,叙利亚参战各方曾有武装力量使用了化学武器,包括被未被禁止的氯气和禁止的沙林毒气,化学武器的扩散性也同样造成了无辜民众的伤亡,其中半数都是妇女儿童。
吸入沙林毒气的人都是口吐白沫在浑身抽搐中窒息而死,死状之凄惨就像灵魂被一点点从躯干中抽离。
遭受毒气袭击的叙利亚儿童在收复被反对派占领的城市时,叙政府常常是不择手段,封锁城市是最常见的做法。他们不让外部援助物资进入,甚至摧毁城里的面包店,意图断绝反政府武装的食物和水。
成年人没了吃喝或许还能硬撑几天,但是那些本来就营养不良的儿童只能被活生生饿死。
饿死的孩子生前往往都是瘦骨嶙峋,眼眶深陷,形同移动的骷髅。没有食物的他们只能以柠檬叶、薄荷叶充饥,或是去大街上、垃圾箱里寻觅腐坏的食物残渣。
而伊斯兰国在占领区进行的迫害更加令人发指。
他们洗脑年轻的穆斯林,宣扬原教旨主义和圣战,对妇女提出极为严苛的要求,束缚她们的自由。他们滥用私刑,斩首、活埋、焚烧,各种原始而野蛮的行刑手段给被占领地的人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恐吓。
极端组织残杀平民在美俄等国的联手努力下,伊斯兰国终于在2017年被剿灭,巴格达迪也于前段时间被美国特种部队射杀,叙利亚政府军在俄罗斯的支持下也逐步收复了领土,叙利亚问题似乎已经可以看到彻底解决的曙光。
【战争与足球】
叙利亚足球,是叙利亚人民在战争中为数不多的娱乐和精神依托。
内战开始后,叙利亚国内联赛几乎停摆,有200多名球员前往海外谋生,任意球绝平中国队的萨利赫就曾效力于河南建业,曾经在申花踢球的菲拉斯·哈蒂布也是叙利亚人。
哈蒂布出生于叙利亚城市霍姆斯,在他的回忆中那曾是一座美丽而安全的城市,即使凌晨在大街上散步也不用担心个人安危。
哈蒂布还记得他第一场职业比赛时,家人和朋友都来为他加油。
菲拉斯·哈蒂布那时他从未想过战争,然而战争开始后,霍姆斯成为了风暴中心之一,政府军和反政府武装在这里反复拉锯,无情的炮火把曾经美丽的城市犁成了废墟。后来哈蒂布最怕听到的就是别人和他说:“菲拉斯,你小时候和你一起在公园玩的孩子被炸死了。”
“没有安全的地方,谈什么足球呢?这就是叙利亚足球的现状。”哈蒂布无法忍受之前一直为自己欢呼的球迷离开人世,所以他一度选择退出国家队。
这样的情况在叙利亚队不在少数,八年间,因为战争,叙利亚国家队几度陷入困境,球员因为不同的政见退出,训练时被轰炸身亡,因为对战争失望而放弃足球......阿卜杜勒·巴塞特,曾是叙利亚U20国家队的守门员,后来成为了反政府武装的领袖之一,外号“球星”,今年6月8日在战争中被击毙。
曾任叙利亚U20国家队队长的塔里克说:“这样的情况你无法改变,我们总是无法凑齐最好的球队。”
战争没有阻挠叙利亚队的世界杯梦想,2016年的12强赛,哈蒂布还是为了国家队复出。
而到了今年40强赛,36岁的哈蒂布还为叙利亚在对阵菲律宾的比赛中打入一粒点球。现在的叙利亚队除了拥有早已在亚洲足坛闻名的索马、赫里宾,他们还有新鲜血液的注入,中场的阿什卡尔、后卫线上的尤塞夫,都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年轻球员,后继有人的哈蒂布也选择了在今年9月底挂靴。
战争,让叙利亚变成了“有今天没明天”的国度。
但炮火,轰不倒足球火种,战争,更杀不死叙利亚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