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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日二胎妈妈的育儿经:贤妻良母,大都擅长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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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在日记里常絮叨姐弟俩的日常,经常能收到网友关于育儿的咨询,尤其是准妈妈或家有小宝宝的,想就自己十年的育儿经验说一说:如何让当妈妈这件事更轻松一些。当然具体情况因人而异,不一定有普遍参考价值。

不知道为什么,我国的悠久传统总是把怀孕生子和育儿裹上麻烦的神秘面纱,怀孕期间我看的最多的是美国医生威廉-西尔斯写的《怀孕全书》和《育儿全书》,关于孕期和宝宝出生后的头几年发育都写得很详细。

那两本书来回看,感觉到生儿育女本身就是作为人类特别自然的事情,甚至因为染色体异常导致唐氏儿或者其它生理缺陷,有些人也是选择接受的,西尔斯医生自己有5个孩子,其中有一个是唐氏儿,他们全家觉得并没有什么。

在岛国生孩子,顺产住院不在医保范围,剖腹产才是,因为生孩子不是生病,只是一个人类延续的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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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出生后,我们自动升级为父母,相当于选择了第二职业。当妈妈是个职业,就好比刚入职场的新手或者跳槽要去个新行当,开始前都会有不安和焦虑,提前学习做好准备、开始后积累经验,都会慢慢适应。

在我们的印象里,岛国全职主妇妈妈很多,代表人物之一是《蜡笔小新》中的妈妈,出门背着妹妹拉着小新,总是疲惫不堪。

实际生活中也确实是这样,不少女性怀孕后就辞职在家做主妇,一个原因是日本孩子三岁前最好是母亲在家里教育”这个传统观念在作祟,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除了自己没人帮忙带孩子,是的,没有人

姐弟俩小时候,我妈常说我的生活是“摁下葫芦浮起瓢”。事实上,不管你是有一只葫芦还是两只瓢,甚至有一套葫芦娃,在岛国都得靠自己。

岛国的家庭关系和西方国家很像,父母孩子各自独立。即使父母年迈需要照顾,多数老人首先选择的是去敬老院,而不是和孩子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孙辈虽然可爱,但养育照顾他们的责任还是要靠孩子父母承担,“中国式父母”那样住在孩子家几年照顾孙辈的很少见。

岛国住宅本来就小,又注重个人隐私,即使请保姆也很少有住家的,而且人工费奇高,保姆按小时收费,基本上是在餐馆超市打工的两倍,要长期请保姆基本上相当于把自己的工资倒个手全部发给保姆,工薪阶层想也不要想。

结婚成立的家庭是独立的,如何经营是两个人的事,孩子出生后也同样是属于这个小家庭的。既然选择了做父母,就要夫妻联手养孩子,不能像扎在瓶子里的章鱼,头在里面,伸出八只布满吸盘的爪子到处吸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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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地说,照顾孩子上,妈妈确实需要比爸爸付出更多。

妈妈这个职业轻松吗?不轻松。妈妈这个职业快乐吗?别说妈妈了,这世界上本来也没有可以一直快乐的职业。活着本身是个悲喜交加的过程,带孩子这个阶段也不例外。

看淡些,没什么,在不轻松的日常中能感受到那么一些快乐,能缓解很多,而做妈妈这件事,龙应台在《孩子你慢慢来》中提到过,彼时她“抱着趴在她身上的儿子,下巴轻轻摩着他的头发”说“还好!有些经验是不可言传的。”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滋味。

鉴于我们长久以来的家庭观念,加上职场妈妈们产假后不久就得上班,而找到能让人安心托付的靠谱阿姨又不容易,只能依赖长辈。

岂不知,在获取信息和积累育儿技巧方面,年轻父母更有优势。上一辈的父母最擅长的只是忍耐——忍耐孩子的哭闹、忍耐哄孩子睡觉的长夜,这些她们年轻时已经经历过了,很多还经历过好几次,随着年龄的增长好不容易忘了,为什么要在孩子成年以后还要再经历一次?

我打算要孩子以及要第二个孩子时,就打定主意不让老妈管,同样也不让婆婆管。孩子是我们俩的,我相信我们有这个能力照顾好,“没什么大不了的”,有这个心态就不会畏难。

姐弟俩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场景

说起来,人经常会低估自己的潜在能力,尤其是女生,我头一次感到自己的韧劲时是在大学军训的那个月,虽然在学校集合的头一天我就光荣地晕倒在体育场,到了军训基地后天天在大太阳下面走队列,抢着吃猪肉炖粉条,十分钟洗个澡,居然都熬下来了。

印象最深的是最后几天练习打靶,整个人趴在地上,像个摊开的煎饼,晒得干干的,但是却没有再晕过,当时就感觉人其实是个可以伸展的皮筋,没什么不行的,加上年轻,大二大三暑假去打工带团,从西到东穿越整个京城去上班,早上6点出门晚上11点回学校,身体还是棒棒的。

有趣的是,人在紧急情况下或者高度认真时,就像老母鸡本能地张开翅膀保护小鸡,身体会自行启动保护模式。

那年珍珠爷爷葬礼后不久,老公眼角膜脱落紧急住院手术,珍珠和泉泉在同一天的早晚分别出现流感症状,我一天跑了四次医院,晚上守着前后脚高烧的孩子,隔离是肯定做不到了,我戴上好几层口罩陪着孩子睡觉,居然没被传染也平安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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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和其它职业一样,当妈妈也有技巧。

有个经常抱怨婆婆不帮她看孩子的朋友,说她每天都特别累,孩子睡下了她还要手洗孩子的衣物,还真诚地问我在家是不是像岛国动画片里看到的主妇一样,跪在地上擦地……

真是心疼她!洗碗机、扫地机器人这些工具都有,科技发展和各种便利用品的开发无一不是要把人类从那些琐碎中解放出来,但是她哭着喊着要回到解放前,要亲手给孩子做吃的,要亲手给孩子洗衣物,在做这些的同时多出的时间用来抱怨和闹情绪。

方便的辅助食品那么多,都是专业营养师根据数值配置的,孩子的衣物只要和大人分开,并且定期清洗洗衣机就足够了,有那些抱怨和闹情绪的时间,好好睡一觉补充体力多好。

日本超市里随处可见的幼儿辅食

我家姐弟俩差两岁,珍珠出生前后爸妈来日本帮忙了三个月,泉泉出生时他们只呆了一个月,之后一直都是我带,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

姐弟俩一岁半时我恢复上班,把他们送到保育园、幼儿园,接送、上班、回家后接着照顾他们,除了自己手术住院以及术后恢复的那个月请了保姆,也没特意请过小时工或保姆。

自己带孩子的最大要点,我觉得是简单的环境和规律生活

至少孩子小的前几年,家里不需要太热闹,有的请老人在家照顾孩子,是能稍微分担一些,不过老人不同的饮食口味、作息习惯甚至闹个病什么的都需要分心,甚至消耗更多精力。自己照顾孩子反而觉得轻松,毕竟可以专心,并把重点放在和孩子们相处的有效时间上——简单反而是最难的。

如何保持和孩子们相处的有效时间呢?

每天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就需要减少花费在家务上的时间,做饭、洗衣服、收拾房间,如今有很多先进工具可以借助,购买食材等琐事,也可以选择送货上门的超市,不想做饭时选择外卖。

而且,养孩子不需要那么多强迫症,都说“头一个孩子照书养,第二个孩子照猪养”,颇有几分道理。

姐弟俩小时候的辅食,我都只做基本款,比如米糊、面条、饭团,菜品利用比较多的是超市的成品辅食,盐分味道都由营养师监制的,搭配科学,孩子们也喜欢吃;家里一日三餐甚至多餐,吃完的餐具不用每次马上都洗,最多的时候是晚餐后集中放到洗碗机里洗,还能加热消毒。

家里的厨房一角

至于衣物,孩子们小的时候衣服换的比较勤,加上用的洗衣液也不一样,只需要把大人和孩子的分开洗就好了,有时候我会选择把孩子们的衣服直接烘干更省事;收拾家就更不苛求了,我从来不觉得做家务麻烦,孩子小的时候也不挑剔,尽量不请朋友到家里来也不用太在乎,除了每次把吃的东西收拾干净避免卫生问题,保持大概的整洁就够了。

老公能负担一些家务,只要他在家就由他负责给孩子们洗澡,我家基本都是晚上洗衣服,他睡得晚,负责晾晒,周末会帮忙再打扫房间,说来好玩,有时候地板脏了,擦地板的那个人就是他,他给孩子们一人一块抹布,跟着他一起擦,孩子们大一点以后也逐渐训练他们帮忙做家务,要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也就不难了。

姐弟俩现如今都是家务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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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要自己带孩子,还要有紧急时的一个备用方案,尤其是主力妈妈生病或者有紧急情况时,我们有和社区退休老人结对的互助组,也选了一家商业的保姆公司。

泉泉出生后不久我因为腹部手术住院半个月,住院期间把孩子们放回奶奶家,出院后就马上接回来,术后一个月都不能走也不能拿重物,就从保姆公司请了保姆每天过来,老公下班后接保姆的班,晚上照顾孩子。

我有事要回国或离家几天时,会打电话请孩子奶奶来帮忙,有距离感的新鲜,奶奶也总是很乐意。

大环境上来说,还需要国家层面上就业政策的区分对待。岛国职场虽然对职业女性不那么公平,上升的空间有限,但是有一个最大的福利,是14周产假后长达一年半的“育儿休假”。

平时公司和个人会缴纳一种“雇用保险”费用,之后休假期间可以领到平均工资2/3水平的补贴,孩子一岁半前正是最需要照顾的期间,职场妈妈可以在家全身心面对孩子们。

而另一个福利就是0-3岁孩子可以去的保育园,相当于我们的托儿所,经过资格认证的基本可以放心,加上日本人特有的敬业精神,老师们的照顾更专业,是回归职场妈妈的帮手。

当然,此时妈妈就得身兼两职了:上班时的职业和下班后的职业妈妈。

姐弟俩一天天长大了

师姐一直在东京上班,姥姥帮忙照顾到两岁后,她把女儿送到了单位附近的托儿所,还可以全托,孩子每次要带的衣物上要绣上名字,居然是孩子爸爸一针一线缝的,她每周中间都尽量接孩子回家,还利用两年的周末时间读了一个MPA的学位;她说多亏了那个托儿所,也因此和托儿所的老师们现在还有联络。

如果国内能有更多接收低龄小朋友的托儿所,和保护职场妈妈的育儿休假制度就好了,希望哪个人大代表能做这种提案。

可能的话,职场有个好搭档就更好了,我算是幸运的,部门小组十几个人,其中四位女性,家里都有上幼儿园的小朋友,我和阳子搭档,平时合作愉快互相照应,我休两次育儿休假时都是她负责工作,如今她在休第二次育儿休假,我就负责工作,互相帮助没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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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经济层面,我们夫妇俩都工作,各自账户独立,但是彼此知道银行卡的密码,老公收入比我高,基本生活开支都是他负责,灯煤水电能划账就划账,日常购买我们有共同的电子银行卡,每个月我们大概其统计一下费用,互相沟通控制预算。

全职在家那三年,花费并不多,我有育儿假期的补贴,够自己零花,而且在照顾孩子期间购物欲望真的很低,衣物上,经常需要蹲下站起所以基本上是仔裤,衣服很容易脏就穿简单的T恤卫衣,出门经常走路而且要追赶捉拿脱兔一样的孩子就穿球鞋,需要的衣物很少。

恢复上班后,我负责孩子们的课外班费用,姐弟俩每人四个课外班,加上珍珠烧钱的芭蕾舞,也是个大头支出。

“磨刀不误砍柴工”,人生时期不同重点也不同,孩子们无条件需要照顾的时期,放弃自己的兴趣或者降低要求,并不是多么让人绝望的事情——毕竟那是你最重要的人

三毛曾经有很长一阵停止写作,只因为晚上开灯会影响到荷西的睡眠,荷西的潜水工作安全最重要,所以她就不写了。

我爱瞎写,生孩子前在博客上写得很勤,后来常用的博客网站关闭,转到豆瓣,注册后没多久生了珍珠,豆瓣日记几乎是空白的。开始重新写是珍珠四岁的时候,她在幼儿园,泉泉在另一个保育园,我每天要跑两个地方接送他们,再应付工作,一年能写一两篇就不错了。

直到姐弟俩前后上小学后,不用接送有了些自己的时间,开始发神经一样地写,十几万字应该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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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孩子的过程不全是无用的,而在于自己的意识。我觉得带孩子更长学问,带姐弟俩时看过的书和成人视角不同,孩子们之间的婴儿语言等都是活的外语,比书面上看到的更有用。

姐弟俩幼儿园时上国际班,跟着他们和外教交流,看他们的教材,我又重新拾起了对英语的兴趣,如今在家里开着小小的英语班,将来即使不上班,也算预备了另一条出路。

虽然每个人对成就的定义不一样,这些过程对我来说,都是收获和成就。

此外最重要的,就是保住妈妈革命的本钱了,身体健康最重要。都说妈妈是家庭的气场和支柱,没有精力不足以支撑,没有放松也不会有发现育儿乐趣的机会,劳累不是带娃的唯一标签

这十年来,我唯一值得自豪的,就是每天都和孩子们一起入睡,一起睡到大天亮,不看书,不看电视,不要那么多信息,真的没什么。

有共同支撑家庭的伴侣、心态放轻松、相信自己的能力、简单生活、用些小技巧、有备无患、蛰伏待发,这样去当妈妈,能轻松一些吗?

另外,我是天秤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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