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100分算啥?莫雷祖师爷曾路过2W人斩现场

文:网易体育特约作者韦斌

“费城76人击败旧金山勇士赢得1967年总冠军那晚（4月24日），我们是打客场。比赛结束，我工作完回到下榻酒店，准备回房间休息，我路过张伯伦房间时，看见一排女人站在他门口，花枝招展、风情万种的各种女人们。我刚走过门口，威尔特开了门。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我，只听见他说：‘下一个’。假如他说的那句话（我和20000个女人上过床）是真的，那我看见的场景应该每天晚上都在发生。”——哈维-波拉克。

张伯伦本人已经过世17个年头，我们当然无从得知这个数据是怎么统计出来的，“大帅”会在床头柜上放一个本子，上面画满“正”字？还是用硬币？石子？贝壳？绳结之类的其他办法？总之有“超级数据”之称的波拉克也拿不准，他笑着说：“这可没地方查证，只能大概推算。”

如果没有波拉克，就不会有这张照片，事实上如果没有波拉克，NBA历史上还会留下更多空白。

波拉克出生于1922年3月9日，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服役，回国后他的第一份工作是《费城公报》的晚间体育记者。“那时候我每周的薪水只有28美金，”波拉克回忆道，“我需要挣点外快，所以我一边工作一边统计费城勇士的比赛数据。”1946年费城勇士进入BAA，波拉克被聘入公共关系团队，专门负责比赛数据统计，自此他进入了篮球这一行，一干就是近70年，直到2015年作为NBA揭幕赛季最后一位员工离开人世。

高中时期，波拉克就读费城西蒙格拉茨中学，篮球是他最喜欢的运动，可因为身材矮小无法征战职业联赛，只能曲线救国。进入费城坦普尔大学主修新闻专业期间，波拉克是学校五支运动队（足球、篮球、网球、高尔夫、体操）的经理，至今仍是大学体育界的纪录。也不知是否数学次次都拿A+，波拉克对数字有着天生的敏感。大学四年级，他开始统计篮球比赛数据，这个习惯不仅帮他找到了工作，更帮了NBA一个天大的忙。

乔-福尔克斯（费城勇士）和乔治-麦肯（明尼阿波利斯湖人）争雄的时代，NBA官方统计表上只有得分、助攻和个人犯规，波拉克觉得这还不够，他开始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纪录下球员的出战时间、篮板、封盖、抢断、失误，甚至被封盖次数等五花八门的数据统计，“每年我都会搞出点新的东西来。”波拉克颇为得意的说起这段往事。

“说真的，NBA应该给他举办一场个人游行，”76人前总经理帕特-威廉姆斯说，“我没见过任何人像哈维一样，对自己所做的事情那么专注，充满了信念和热情。对很多人来说，数据统计就像一碗没有加牛奶，难以下咽的早餐麦片，可在哈维（波拉克）眼里却是一块上好的肋眼牛排。”

如果没有波拉克，人们不会知道张伯伦职业生涯一共拿到了多少篮板，这赛季的维斯布鲁克也将是NBA历史上唯一一个场均30+三双，当然迟早会有人去统计这些数据，但波拉克几乎是从NBA揭幕第一天起（1946年应该是BAA揭幕的第一个赛季），就在没有任何人提及的情况下，一个人不厌其烦的做着这些繁琐的工作。

那个年月，每一场费城勇士比赛的场边都有波拉克的身影，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上球员们的动作，还用手里的铅笔不断记录着谁在场上做了什么，张伯伦和拉塞尔双雄争霸是NBA60年代的主旋律，一般概念里人们认为拉塞尔比张伯伦更伟大不仅因为他率队拿到了更多总冠军，还因为他防守比张伯伦强，对球队的贡献也更大。

“不，”波拉克谈到这一点时说，“在我的记录中，张伯伦的盖帽数据比拉塞尔多不少。”

前几年，网上曾流出一份112场可以统计张伯伦盖帽数据的比赛统计，这份榜单来源于当时的报纸、教练记录和真实的比赛录像统计。其中许多场比赛张伯伦都拿到了至少10次封盖，甚至有34分33个篮板20次封盖、56分35篮板12次封盖、24分32个篮板13次助攻12次封盖这种只可能在2K游戏中（大部分球迷还得求助修改器）出现的数据。

这112场比赛张伯伦场均封盖8.8次，遗憾的是直至张伯伦退役，联盟官方都没有统计球员封盖（张伯伦退役第二年NBA官方就开始统计盖帽和抢断了），这些来源杂乱无章的数据自然也没得到官方认可，顺便说一句，波拉克坚称张伯伦曾拿过5双，可惜没能像100分之夜一样留照存证。

1962年，勇士队搬迁到旧金山，波拉克留在了费城。但很快费城迎来了一支新的球队——76人（前身为锡拉丘兹民族），波拉克随即被任命为球队媒体关系总监，除了采访、写新闻稿，他最喜欢做的事儿还是摆弄数据。

他是联盟历史上第一个把进攻篮板和防守篮板分开的统计的人。他是第一个统计在场正负值、出手投篮距离、打四分，扣篮次数的人。1980年，他为“魔术师”约翰逊创造了“三双”这个概念并沿用至今（此前并没有专门名词形容三项数据统计值都超过10，直到波拉克发明这个词。当然也有一说该数据是时任湖人公共关系主管的布鲁斯-乔纳什创造的，但“魔术师”曾公开感谢波拉克，他可没有感谢乔纳什）。

这些年来提到NBA数据狂人，火箭总经理莫雷是公认的大牛，波拉克在没有计算机的远古时代做到这些事，岂不是莫雷的祖师爷？

1987-1988赛季，波拉克改任76人队数据统计主管，他开始做一件更了不起的事：每个赛季开始前出版一本《波拉克NBA数据年表》。来自他休赛期对联盟所有数据的提炼升级。

这份年表动辄数百页（2009-2010年的年表有330页），球场上你能考虑到的所有数据都能在这份年表中找到（连几乎全部的三秒违例、无球犯规、延时犯规都分门别类的统计出来），甚至有一张表格是：单赛季在距离篮筐每一尺（你没看错，就是每一尺，从距离篮筐1尺到29尺以外）命中投篮数最多的球员。

不仅如此，波拉克和他的团队还自制了很多独特的数据。你能在这份年表中找到NBA的谁和谁是父子、兄弟；谁既拿过NCAA冠军又拿过NBA冠军；哪些球员的惯用手是左手；联盟中哪些球员身上有纹身；他还统计了50种不同的伤病，和联盟30支球队进行交叉对比，看看哪支球队当季在球员身体的哪个部位最倒霉。总而言之一句话：只有你想不到的数据，没有波拉克统计不到的数据。多年来这份年表都被NBA数据从业人士视为《圣经》。

遗憾的是，随着哈维-波拉克本人的去世，这份年表停止了更新。目前76人队数据统计主管是罗恩-波拉克，他的儿子。罗恩在父亲的数据团队里工作有50年了，尽管他也像哈维一样每场坚持到场，近距离统计并播报数据，但他和能疯狂到“找到比赛录像，一帧一帧回放来统计球员出手距离”的父亲比起来仍有不小的差距。

最后，哈维身上还有一个和NBA无关的传奇故事：从2003年6月29日起，哈维每天都会穿一件不同的T恤。到2010年6月28日，7年里他穿了2555件不同的T恤，创造吉尼斯世界纪录，去世之前他把大部分的T恤卖掉，将钱捐给了慈善机构。而这，或许就是对哈维为数据痴迷的最好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