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媒:"大师"实为"弱智" 棋手应运用AI探索棋道

这些天，棋界最热门的话题是围棋对弈网上注册国籍为韩国的神秘高手Master（大师），它在30秒一步的网络快棋赛中将中日韩所有一流高手包括世界排名前几位的顶尖高手都赢了一遍，就连世界第一高手柯洁也连败3局没了脾气。这位“大师”比去年3月在“人机大战”中以4比1碾压李世石的围棋人工智能“阿法狗”还要强大，人们都意识到，只有围棋人工智能（AI）才有这样的能力，只是暂时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家的围棋AI，但极有可能就是“阿法狗”的升级版。1月5日晚，就在“大师”获得60连胜后，一直沉默的谷歌方面终于出来表态，承认“大师”正是“阿法狗”的升级版，悬念彻底解开。

■ 广州日报记者 施绍宗

虐遍顶尖高手 有人哀叹有人欣喜

“大师”在新年之际于网上邀战连胜60局，先后将15位中韩世界冠军等世界顶尖高手一一击败，在“大师”击败的棋手名单中，包括中国世界冠军：古力、柯洁、陈耀烨、范廷钰、常昊、时越、芈昱廷、唐韦星、江维杰、柁嘉熹、周睿羊，韩国世界冠军朴廷桓、元晟溱、姜东润、金志锡、朴永训。此外，中华台北世界冠军周俊勋、日本第一人井山裕太也相继落败。中国的连笑、檀啸、孟泰龄等新秀名将，女子第一人於之莹，韩国超级新锐申真谞等皆出战败北。64岁的“棋圣”聂卫平也试了一下，结果输得更惨。

“大师”横扫世界一流高手，让围棋界咋舌。这个新年，一众围棋高手过得并不那么愉快，那可是他们的尊严与饭碗，因此有人为此而悲叹，像是天塌下来一样。至于围棋爱好者，更多的是欢呼一个围棋新时代的到来。这一次，只是谷歌围棋人工智能（AI）的网上公测，就已经把世界所有顶尖高手虐了个遍，他们甚至连怎么输的都说不清，只能对由“阿法狗”进化而成的“大师”顶礼膜拜。

有些人将此视为围棋界的悲哀，但更多的中国围棋人对此都有开放的心态，甚至感到欣喜，他们表示，既然可以得到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就可以通过与之比赛提高自己的水平，并重新认识围棋。2016年3月，当“阿法狗”在“人机大战”中以绝对优势击败李世石之后，机器对围棋顶尖高手的压倒性胜利已无任何悬念，既然能赢李世石，就能赢世界上任何一位顶尖高手，不管是谁，因为在机器看来，李世石与柯洁没有任何区别，就算他俩之间的排名差了10位以上，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大师”实为“弱智” AI远不止会下围棋

一直以来，职业围棋手都自视过高，对人工智能可能达到的水平与高度极不了解。这20年来，国际象棋和象棋先后被人工智能攻克，唯独围棋的人工智能还一直未能与职业高手对抗。直到一年前出现了“阿法狗”，才颠覆了人们的认识。但其实，即使是人工智能在围棋上取得了重大突破，在人工智能这一领域，无论是“阿法狗”还是它的升级版“大师”，都属于“弱人工智能”，甚至在严格意义上说，都不能称为“人工智能”，这种水平离真正的人工智能远着呢。

真正的强人工智能是能够达到人类级别的程序。不同于弱人工智能，强人工智能可以像人类一样应对不同层面的问题，而不仅仅是下下围棋、写写财经报道。不仅如此，强人工智能还具有自我学习、理解复杂理念等多种能力。也正因此，强人工智能程序的开发比弱人工智能要困难很多。

在强人工智能之上还有超人工智能，它具有能够准确回答几乎所有困难问题的“先知模式”，能够执行任何高级指令的“精灵模式”和能执行开放式任务且拥有自由意志和自由活动能力的“独立意识模式”。比如，超人工智能可以自己编写一个围棋对弈程序来战胜所有围棋顶尖高手。

斯坦福大学在《2030年的人工智能与生活》的报告中认为，人工智能会让很多“认知型工作”的人类工作者被机器代替，白领阶层、脑力劳动者被机器取代将极有可能。另一方面，新工作种类的产生不像旧有工作种类的灭亡那么简单自然——当一个人的工作被机器取代，这个人将很难找到下一份工作，这是可以预见得到的未来。

还要“人机再战”？ 胜负已经没有悬念

这一次，“大师”在元旦期间连胜60局，几乎胜尽中日韩所有一流高手，包括连斩世界排名第一的柯洁，彻底让后者心服口服。有人之前认为，去年的“人机大战”5盘棋样本太少，李世石发挥不佳，这才使得“阿法狗”大胜。这次“大师”充满传奇色彩的60盘棋则让所有职业棋手心服口服，其展示出的围棋技艺的高超与颠覆性，职业棋手都直说看不懂。这60盘棋可以说彻底击碎了人类在围棋这项古老的智慧游戏上的所有自信。很多人都认为“大师”可以让自己两个子，哪怕是正式的慢棋比赛也是如此，就连之前嘴硬的柯洁也承认机器比人类更强。

有人提出，顶尖高手在“阿法狗”的升级版“大师”面前完全没有对抗能力，其中一个原因是30秒一步的快棋，这是电脑的强项，因此，第二次慢棋的人机大战才能作出最后的定论。其实，这是对机器的无知。诚然，人下慢棋的水平肯定好过下快棋，但这是自己与自己比较而言，在机器看来是没有什么差别的，相反，机器“思考”即运算的时间越长，其实力就越高，算得就越深，计算越精确，人类高手就更没有胜算了。因此，“大师”与顶尖高手的较量，快棋已经足以说明问题，再较量慢棋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

不过，是否还会有第二次公开的线下慢棋围棋“人机大战”，目前还不能下定论。谷歌高层此前几次拜访中国棋院及著名棋手，去年中国棋院的负责人杨俊安也曾透露过在酝酿新的“人机大战”，虽然后来谷歌曾出面“辟谣”，但谷歌方面的表态被推测为不满意杨俊安过早泄露机密，因为有很多细节双方都没有确定。因此，谷歌方面再次安排“人机大战”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昨天也有媒体爆料，今年谷歌将邀请柯洁与“阿法狗”正式对弈。

棋手们的未来 用人工智能探索棋道

李喆六段对大半年前李世石大战“阿法狗”的围棋慢棋“人机大战”与这几天的围棋快棋“人机车轮大战”都有深入而独到的思考。李喆认为：“围棋AI同样也靠棋感来‘剪枝’的，只是AI的棋感开始超越人类了。并且AI的感觉是更有效、更没有拘束的。Master（大师）这一代深度学习的巨大突破，就是训练了AI的‘棋感’或者说直觉，使它能在正确的道路上搜索得更多。”围棋人工智能横扫人类棋手并不等于围棋已被“攻克”。“大师”在网上公测中表现出来的招法，有不少完全颠覆了棋手们一直以来对围棋的认知，使他们产生疑惑：也许之前对围棋的理解有很多都错了。这也让棋手们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藤泽秀行棋圣曾经说过的“棋道一百，我知其七”这句话的真正含义。那么，“大师”或者将来更高级的围棋人工智能，对围棋又能知道多少呢？棋手们认为，虽然“大师”比顶尖人类高手厉害多了，但对围棋的奥秘也不可能全部掌握。现在，顶尖棋手们已经放弃了战胜“大师”的奢望，柯洁之前的小目标是先赢一局，现在已经改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与之一战。很多棋手都认识到，应该借助围棋人工智能去探索围棋的真谛。世界冠军唐韦星九段在个人社交平台上写道：“棋道尽头谁为峰，一见狗狗都成空，但是大家对于棋道的追求是不会停止的。”

围棋人工智能的高速发展，对围棋而言不是灾难，相反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在职业棋手的竞技上，人工智能会大大提高棋手的水平，在围棋的普及推广上，人工智能还能提供很大的帮助。在欧洲甚至全世界范围内普及围棋将没有以前那样困难，而对围棋培训这一广阔的市场，人工智能将可能带来一次冲击，使得现在混乱而效率极低的围棋少儿培训市场发生一些可喜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