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强 发自美国休斯敦
说起“魔兽”德怀特-霍华德,人们给他贴上的第一个标签可能就是“活宝”。在一场晚宴上,记者和这个大活宝倾心交谈良久,在他的真性情当中,有对快乐篮球的爱,也有对湖人的“恨”,有冲刺季后赛争夺冠军的雄心壮志,也有失去冠军之后埋首痛哭的脆弱。姚明、林书豪……这样的名字因为他加盟火箭之后和他紧紧相连,于是乎,不可避免地,他和大洋彼岸的中国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月末的一个晚上,德怀特-霍华德玩得很嗨。就在丰田中心比赛场地上面临时搭建的宴会厅,火箭老板亚历山大宴请球队的赞助商要客,高朋满座,觥筹交错,主教练麦克海尔、两大主将哈登和霍华德携球队上下悉数穿正装出席,答谢金主们的支持。尽管大多数都是陌生面孔,但霍华德毫不拘束,和他们谈笑风生,在致辞环节,魔兽插科打诨,笑料叠出,仿佛超级版的凯文-哈特,逗得宾客们时而莞尔,时而捧腹……
尽管魔兽几天前在对太阳比赛的第一节右膝受伤,随后缺席客场对湖人的比赛,未来是否出战成疑,但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阴影”和“乌云”,在这个重要的社交场合,他依然爱说爱笑爱耍宝,让火箭高层非常有面子。
一天后,火箭宣布霍华德因为右膝水肿将接受手术,预计缺席4-6周。不消说,魔兽本赛季数次伤病和历时弥久的伤停让火箭内部担忧不已。
欢喜也好,忧心也罢,霍华德依然故我,率性而为。就在这个晚宴上,霍华德和网易体育记者倾心交谈良久,一一袒露他的内心世界——
他说:我就是恨湖人,我最不想输给的球队就是湖人……
他说:我觉得我就是火箭的‘那个人’,我最有资格当领袖……
他说:林书豪背负着整个中国和亚洲对他的期待,压力太大了,就像以前的姚明……
他总和中国发生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林书豪是他的前队友,他也从姚明手里接过火箭超级中锋的火炬,薪火相传。平日里,他喜欢秀中文,逮到中国记者就说着让人半懂不懂的汉语,碰到中国女记者就人来疯,早就不是秘密。
他说在NBA退役后,会郑重考虑去中国打球,“我会好好考虑的,我觉得自己的能力肯定没问题,即便我在NBA退役了,即便我到了40岁,我依然可以统治中国的球场。”
原因无关于钱,他已经挣到了足够让自己有财务自由的金钱,原因关乎旅游和文化。“我喜欢中国,喜欢那里的很多城市,尤其是上海,我喜欢在世界范围内旅游,感受不同的文化,去享受人生。很多NBA球员都不喜欢去中国,因为飞行时间太长了,前后16个小时左右,有着巨大的时差,这让很多人觉得去中国是苦差事。我不是这样感觉,我享受每一次去中国的经历。所以如果有机会去中国打球,为什么不考虑呢?”霍华德很认真地说。
试想:2020年,35岁的霍华德空降中国CBA,该是一番什么样的场景?
晚宴的气氛好极了,在霍华德风趣幽默直追喜剧演员效果的致辞中达到高潮,宾客欢欣雀跃,春风桃花般的情绪荡漾在宴会厅。老板亚历山大爱死了这个大个子。演说收尾,霍华德作势不走,他说,“刚才那个希腊新人(帕帕尼古拉乌)说得太多了,再给我补上十分钟吧。”笑得合不拢嘴的亚历山大,颤巍巍地走到讲台前,亲自拉霍华德下场。
魔兽喜欢这种场合,可以尽情挥洒他的欢乐本性。他说:“我现在在休斯敦过得很快乐(Fun),很舒适,我觉得两年前我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霍华德是一个自来熟的人,即便晚宴上和他同桌的绝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但第一次见面聊天却显得自然亲切,和周围一对老夫妇聊婚姻和家庭,和对面来自亚特兰大的年轻夫妻大谈家乡旧事回忆,甚至他都能主动挑起一个话题,让全桌的人都参与讨论。
他有着天然的亲和力,让人觉得很好相处,而詹姆斯-哈登恰恰相反,在这个陌生的社交场合,他缩手缩脚,大为拘谨,虽然他在和别人合影的时候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但看得出来,他并不是感觉很舒适。这并不奇怪,来自单亲家庭的哈登不擅长社交,在对待陌生人或者普通的工作伙伴,他有着与生俱来的淡漠,这一点,火箭内部的工作人员感同身受。
晚宴上,代表火箭球员致辞的自然是能说会道擅长搞笑的霍华德,最近两个赛季,但凡有霍华德出席的各种活动,总是魔兽大唱主角,总能让现场气氛非常活跃。即便哈登本赛季已经在球场上无限开火,成为联盟MVP大热,是NBA的风光人物。即便大胡子在火箭队内已经超越霍华德成为头号明星,丰田中心为他响起的MVP呼声成为家常便饭。
接受采访的公开场合,但凡说起火箭的领导力,他都把哈登和自己挂在嘴边,“我和詹姆斯都是球队领袖,我们要身先士卒,为球队做出榜样,让队友来追随我们。”但如果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排座次,霍华德不遑多让,他说自己才是火箭的“那个人”:“在火箭现在的阵容中,我岁数是最大的之一,我打过很多季后赛,其中还有总决赛,毫无疑问,我的经验也是最多的之一。所以,我才是火箭的那个人,我是球队更衣室的老大,我要给这支球队指引方向。”
在NBA球队的“更衣室政治”里面,其中的权力版图和外界想象得并不太一样,仿佛穆托姆博昔日在火箭打球,在更衣室里面拥有和麦蒂、姚明一样的分量,甚至更多。“在我们火箭队,特里也是更衣室的领袖,他年纪最大,经验最多,他还拿过总冠军。所以他说什么话,大伙都愿意听。”霍华德透露说。
到底谁是火箭的No.1,就像正在进行的赛季一样,还需要时日观察,才能发现谁会笑到最后。上赛季,霍华德以他攻防两端的全面表现和季后赛的强势发挥,证明他是火箭的头号球星。但本赛季至今,哈登防守提振,火力凶猛,不可阻遏,成为联盟的高光人物,风头远远胜过伤病不断、表现退化的霍华德。
2008-09赛季,对于其时只有23岁的霍华德来说,深藏功与名——他当选NBA历史上最年轻的年度最佳防守球员,首次入选NBA防守第一阵容,连续第二年入选NBA年度第一阵容;因为前一年让人惊艳的超人扮相赢取扣篮大赛冠军,他的人气暴涨,以315万的历史票王身份第二次入选全明星先发阵容;更具分量的是,他登堂入室,第一次踏上总决赛的舞台。
同样是2008-09赛季,另一件让霍华德津津乐道的事便是粉碎了“小皇帝”詹姆斯准备第二次杀进总决赛的梦想。
即便时隔将近六年,提起那段经历,他还是心潮澎湃,语气激昂,边说边比划着,“当时打东部决赛,我们常规赛是东部第三,骑士是第一,他们两年前进过总决赛,输给了马刺。比赛都没打,媒体到处都在讨论总决赛会是湖人和骑士的组合,都在谈论詹姆斯VS科比。我气死了:这他妈的怎么回事,球都没打,直接宣判我们输了。所以那一年的分区决赛,我们都很愤怒,都特别有斗志。最终,我们击败了骑士,我太骄傲了。”
2009年东部决赛,霍华德领军的魔术4-2击败詹姆斯领衔的骑士,魔兽在第六场比赛中砍下季后赛生涯最高的40分,还抓了14个篮板,将小皇帝扫地出门。
但至今的唯一一次总决赛既让魔兽陶醉不已,也为之心碎,他们1比4输给了洛杉矶湖人,霍华德平生最不愿意输给的一个对手。
年轻气盛的霍华德和魔术很快就明白了稚嫩的青涩,他们在洛杉矶丢掉前两场比赛,一直回到主场才下一城。在生死高地第四场比赛中,魔术加时惜败,霍华德打出超人级别比赛,砍下16分,抓了21个篮板,送出总决赛历史上单场最高纪录的9次盖帽,但他在罚球线上却挣扎十分,14罚6中,其中包括第四节最后11.1秒本可以锁定胜局的两个罚球全部罚失。此战既失,“满盘皆输”,霍华德第六场在自己的家门口目送科比在单飞时代首次封王。
当科比和湖人在狭窄的客队更衣室里狂欢之时,霍华德却在硕大的主队更衣室正中间的衣橱那里,默默地舔着伤口。“这让人心痛,非常痛。但你能够从输球中学到很多东西,有时候你必须先输才能后赢。”霍华德当时说。
那是2009年6月14日的晚上,奥兰多天气燥热,这个大个子内心却悲凉不已。从球馆回到家,甚至没有推开自己的家门,他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放声痛哭,涕泗横流。
“我哭得很厉害,那差不多是我人生中最悲伤的一次哭泣。”霍华德如今提起这一幕,脸上带着些许的笑容,或许在自嘲岁月的恍惚,但说的时候,颇为动情,字字认真,足见内心波澜涌动。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就是恨湖人,我最不想输给的球队就是他们。总决赛前,我就想我们要击败这支不可一世的球队,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但最终我们还是输了,这让我非常难过。”霍华德说。
爱恨自有原因,他恨湖人不是无缘无故。他没有说恨科比,他一直都没有公开这么说过,在这个晚宴上,即便他非常坦诚,依然没有提及这个敏感的话题。但很多人都知道他不喜欢科比,2012-13赛季效力湖人,他和科比彼此看不惯,赛季中发生几次口角甚至冲突,这也是他最终决定放弃洛杉矶的根本原因所在。
林书豪不是领袖 压力重大似姚明
奥拉朱旺游说加盟 科比挽留遭拒
常规赛不用费力 季后赛会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