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刺对雷霆第六战赛前,波波维奇对记者说:今天要打个没人看过的战术。

考虑到过去若干年的季后赛(总决赛)里,波波总会在关键时刻对首发阵容做出重大调整(2012年调吉诺比利上首发,2014年调迪奥首发),老头儿在背水一战会玩出什么花样,大伙儿总归很期待。

但是,换个角度思考,东区那组系列赛-----老鹰的布登霍尔泽(波波的嫡系)在对阵骑士的第三场比赛将科沃尔放进替补阵容。避开香波特的防守也许只是外在,其内含是:“变也是死,不变也是死,那就变着试试看吧,万一呢?”波波心里的想法,也许是这样的。

而事实也基本印证了这一点。

马刺16比10开局,进入第一节后半段,安德森、韦斯特出场,常规轮换的似乎早了一点点,雷霆开始起势;再往后,凯文-马丁出场,此前基本不出场,全无比赛节奏,韦斯特、安德森的连续投丢和失误,雷霆反超比分;上马里杨诺维奇,一开始简直惊艳,但随后开始被威斯布鲁克找亚当斯打马杨诺维奇的挡拆。在此期间,雷霆一波45比15。

此前的套路被限制了,开始试一些没用过的人,一个个试完了发现还是没啥用时,那就基本交代了。

比赛到上半场其实已经基本结束了。是不是马刺的死忠的大部分人从此时开始,已经基本抱着“这会是邓肯和吉诺比利的最后一个下半场吗?”来看下半场直播了。

这组系列赛第一场,马刺闪袭雷霆,挡拆进攻千变万化,到了第二场,尽管阿尔德里奇个人单打依然神勇无敌(命中率超过七成),但雷霆进攻端开始提速,防守端减少包夹,控制马刺传球线路。从此开始,雷霆的节奏优势、身体优势、年龄优势,开始逐渐发挥到极限,马刺不得不与雷霆比较天赋和个人能力。马刺取胜的第三场末尾,依靠着威斯布鲁克不断地失误和不断地误攻收获胜利,而在晋级西部决赛的这个上半场,威斯布鲁克的表现浑然一个老成的组织后卫,无数次利用马刺的投篮不进推动反击,他的解决方式不再是以往单纯的一条龙突破上篮,而是不断地选择了减速、观察,最后做出决定,一击致命。对于向来容易头脑发热的威少爷来说,这实在是太少见了。

当年轻的天才们开始逐渐懂得让自己的大脑冷静,尽可能的减少了自己的错误,用正确的方式完成比赛的时候(从威少爷在第四场的末尾选择让杜兰特接管比赛开始),马刺就必须面对自己身体跟不上大脑的现实,这轮系列赛的天平开始像雷霆慢慢倾斜了。

不得不说,尽管在这一个常规赛取得了67胜的赛季里,如果没用勇士的73胜和库里耀眼到无法想象的进攻表演,这会是属于马刺队的一个伟大的常规赛季。在引进了阿尔德里奇,莱纳德从上赛季的伤病中逐渐恢复,并且得到了进一步的成长之后,尽管马刺的GDP组合仍在队中,但球队的真正核心,已经逐渐的转移到了阿尔德里奇和莱纳德的肩上。在与雷霆的这一组系列赛中,阿尔德里奇在前两场比赛打出了统治级别的个人进攻,莱纳德也在攻防两端都做到了与杜兰特的针锋相对。但雷霆队,尤其是季后赛的雷霆,不是一支靠他们两个人,就足以迈过的组合。

莱纳德还是那个“小面瘫”,永远面无表情,他已经很接近那个足以接过马刺真核心权杖的能力了。无论从他的个人技巧,到他在攻防两端给予对手的威慑力,到他今年的各项奖项指标(最佳防守队员、MVP投票榜的第二位),他已经基本具备了一个超级巨星和核心领袖的全部素质。

可是,在这轮系列赛,尤其是在关键球得分能力的对比之上,他相比杜兰特还是略逊一筹。

阿尔德里奇给人的印象更多还是那个中投精准、面挂微笑的好好先生,他谦和的个性相比起曾经的马刺双塔,似乎会更偏向大卫-罗宾逊一点。而他在防守端给予马刺的影响力,似乎还远远达不到曾经的邓肯给后辈们立下的标准。过于谦和的个性,似乎也会减少在关键时刻,他身上的杀手本能。

当然,你有理由相信,双德组合在明年一定会继续成长,莱纳德已经可以稳稳的贡献场均20分以上的得分输出,并且在常规赛的部分场次也可以投进关键绝杀了。这是2014年和2015年的他不容易做到了,这种成长一如当年的雷霆,从2009赛季的“可以跟对手咬住了,但是总差一口气赢下来”,到2010赛季的“这一口气已经咬住了,只欠缺一点对阵王牌球队的经验了”……这种不断升级的过程,莱纳德还得从今年夏天开始慢慢的、继续往上爬。相比起31岁的阿尔德里奇,25岁的莱纳德身上无疑拥有着更多的可能性。

考虑到这个赛季只是莱纳德+阿尔德里奇的第一个赛季,所以,我们最后来说说这几个老头儿。

马刺两大前锋拼命来弥补后卫的老化。但遇到雷霆的快节奏,马刺真正的思想者们,还是钝了。从第三场比赛开始的帕克,似乎展现出了那个过去几年中我们熟悉的法国小跑车的模样,毕竟,GDP组合里他是最年轻,也是现实战斗力保留最多的。但从赛季第一场开始,帕克在防守端的问题已经彻底暴露(恩,当时的对手,也是雷霆)。

暴露了同样问题的,还有吉诺比利,逢谁对位就被谁针对性布置进攻的几乎是很多NBA老将的“固有待遇”,赛季初期光芒万丈的马努在年轻气盛的雷霆队面前难以施展自己的进攻鬼才。

邓肯依然能高质量防守篮筐,能给马刺带来不可或缺的护框能力(这也是波波本轮迟迟不变首发的重要原因)。但他的膝伤从今年2月开始就在不断地折磨他,哪怕在一年前还能在快船的内线群中打进高难度打板甚至二加一的邓肯,今年却屡屡连篮下的简单上篮都无法放进。没办法,邓肯的右膝已经不能打弯了。

单纯欣赏篮球技艺,帕克行进间的节奏感,吉诺比利的传球和大局观,邓肯的防守选位依然能让不少球迷啧啧称赞,但在这组风驰电掣的系列赛中,球迷第一次如此彻底的感觉,他们真的老了。

比赛第四节,波波维奇一直把邓肯和吉诺比利留在场上,这已经不是战术了。尽管邓肯说过自己不需要专门一场比赛来告别,但波波此刻心里想的是:如果这是他们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战,希望他们能在球场上战到最后。

我们无法预测未来,如同邓肯在赛后所说,“等我离开这里,想明白未来的生活要干什么之后,再考虑这个问题吧。”马刺的2016赛季,拥有一段伟大的常规赛历程(67胜赛季,主场最佳战绩),面对少壮派的雷霆一度大有机会(失利的第四场和第五场都是末节被翻盘)。但在一大串冰冷的数字和成绩单背后,需要记住的是这个真正属于马刺权力转移的赛季(从GDP组合到双德),年轻人从前辈手中接下重担的决心,以及他们与联盟一线球星争斗的勇气。他们值得拥有美好的未来。

传奇的GDP组合的老迈,在让我们略感无力的同时,也纷纷意识到:篮球世界里最美的童话,也许到了写下句点的时刻。

马刺,祝好。

在东西部决赛之前,一共有12支球队阵亡,他们的死亡方式多种多样,每一支球队都有自己的问题和无奈。

西部

达拉斯小牛队——老死

虽然不可思议地在雷霆客场取走一胜,但小牛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他们没有给自己37岁的大当家哪怕是一丝的喘息机会。随着他们最年轻的得分手帕森斯报销,小牛只剩下了一群过器的老将战斗在季后赛中。德克(球龄17年),帕楚里亚(12),哈里斯(11),德隆、费尔顿、大卫-李(10),巴里亚(9)——在轮换阵容里,只有马修斯只有6年球龄。他们平均年龄达到了31.7岁,比起活力四射的雷霆,小牛的比赛节奏缓慢,进攻乏力。虽然卡莱尔有着大师级的临场指挥能力,但小牛想把雷霆拖到自己的比赛节奏,始终显得力不从心,面对双少的狂轰乱炸,防守端又始终束手无策,1-4遭淘汰实数正常。

洛杉矶快船队——病死

库里受伤,曾像一道从门缝中嵌入的光照亮了快船迈向西决的地板,可是这支球队又一次败给了伤病。与开拓者那场噩梦般的比赛,保罗的右手和格林芬的左侧四头肌先后受伤,导致了球队失去了这个系列赛最明显的对位优势——内线,和他们的精神领袖保罗。快船连续两年季后赛在领先两场的情况下遭遇翻盘(去年曾一度3比1领先火箭),让他们几乎快成为了NBA历史上运气最差的球队。要知道,还没有哪支球队在四年内三次遭遇两场球优势的翻盘。人倒船漏,如何涛声依旧?

孟菲斯灰熊队——惨死

四场比赛净负88分,马刺在灰熊身上制造了首轮最大的惨案。鉴于灰熊是一支球队支柱早早赛季报销、伤兵满营、先后注册了28名球员的雇佣军,被马刺屠杀就不足为怪了。这轮系列赛谈不上任何的技战术总结,因为马刺没有遇到灰熊任何的抵抗。乔格尔的眼泪就是最好的证明。最重要的是,在惨案结束后,一个时代可能随之终结。随着康利成为自由球员,兰多夫、托尼-阿伦、巴恩斯老矣,卡特向着不惑之年迈进,这支充满着复古风的“Grit and Grind”之队可能就地解散。

休斯敦火箭队——作死

火箭的淘汰纯属咎由自取。首先,常规赛落到第八对上勇士就是自寻死路。其次,在四场面对没有库里的比赛里,他们也没有抓住机会,仅仅赢了一场。与勇士的第五场,火箭球员好像都处在一种“错误的打开方式”中,霍华德像一个蓝领一样抢下21个篮板,却13投3中;阿里扎投丢了全部7个三分;纵然哈登砍下35分,火箭却让没有库里的勇士投篮命中率达到54.9%——这成了他们一个赛季的缩影,一支上赛季的西决球队作死在了不断的谣言、糟糕的防守和各种XJBD之中。

圣安东尼奥马刺队——冤死

波波老爷子总是不愿意将失利归咎于客观原因,但马刺这次实实在在地被冤死了。一切始于Game2最后时刻维特斯发边线球时对吉诺比利的推搡,然后是天王山之战最后时刻的两次误判。这三次误判(漏判)让马刺在整个常规赛只失守一次的AT&T中心两度被雷霆攻陷。这个级别的季后赛,任何一名球员的状态起伏都是正常,因此,即便雷霆双少确实发挥得更好,也不能把马刺输球的责任推给“双德”。只能说,当GDP不再是马刺的核心后,马刺在关键时刻的执行力确实不如雷霆,当然,运气也不如雷霆。如果裁判纠正了三次误判中的两次,那么这场系列赛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波特兰开拓者队——站着死

本赛季,多少球队在勇士眼花缭乱的三分雨面前变得不堪一击,但在这个系列赛,波特兰人向联盟展示了如何还击勇士。除第一场比赛略显被动外,其余四战,利拉德和他的年轻伙伴们用合理的支配球和坚决的出手一次次将勇士逼到输球的边缘。第五场,两队的三分大战好比CS中毫无遮挡的互射,只是波特兰人先打光了最后一发子弹而已。在这轮系列赛里,我们肯定了利拉德的神奇,发现了CJ麦克鲁姆的老成,看到了一支赛季初走了四个主力、轮换阵容平均年龄不足28岁的年轻球队的韧性。撕裂之城没有输,只是站着死了而已。

东部:

底特律活塞队——嫩死

这支活塞身上展现的强硬和进取心看起来有些许2004年那支冠军队的影子,但这不足以让他们避免被横扫的命运。除了他们的主帅和主控(雷吉-杰克逊),这支球队的季后赛经验几乎为零。输掉的4场比赛,除第二场有些惨之外,其余三场活塞都是以微弱劣势惜败,说明这群年轻人处理关键球的能力还照骑士差很远。不过,以庄神、雷吉-杰克逊、托拜亚斯-哈里斯、斯坦利-约翰逊和坎德维尔-波普组成的核心阵容在未来还是大有可为的。

夏洛特黄蜂队——恨死

一个“恨”字,代表了黄蜂上上下下的心声。阔别季后赛次轮12年,本有可能在家门口改写历史,但遗憾错失,是为悔恨。Game 6遇上一个超级韦德,是为嫉恨。其实,黄蜂是一支常规赛三分球命中率联盟前五且内外线均衡的球队。这个系列赛连输两场后,黄蜂选择硬凿没有波什的热火内线,内外联动,因此连赢了三场。他们输就输在了Game 7糟糕的状态上,生死之战他们的内线投篮命中率只有28.9%,外线命中率只有33.3%——这显然是比“林书豪Game 6表现差”更为合理的出局解释。

印第安纳步行者队——战死

虽然伯德与沃格尔的战术分歧已经注定了这支球队永远无法从分区脱颖而出,但保罗-乔治还是带着步行者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乔治系列赛场均27.3分、7.6篮板和4.3助攻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他即便受过重伤,但依然是联盟超巨。7场比赛,乔治的场均出场时间逼近40分钟,可以说,他打光了最后一颗子弹。现在,沃格尔已经下课,伯德的工作是如何为乔治配备更适合的帮手(教练以及队友)。如今重建的湖人已对其虎视眈眈,如果不能重回争冠行列,不知道PG13还有多少耐心愿意为步行者再度战死沙场。

波士顿凯尔特人队——逼死

最有可能下克上的一组对决,变成了老鹰的轻松过关。绿军输球一方面因为伤病困扰,但主要原因还是阵中太缺少天赋。史蒂文斯教练的小球打法一度被看作是联盟一大惊喜,但老鹰在季后赛中(特别是最后两场)选择死死摁住绿军核心小托马斯,让绿军的小球战术无从施展。专注的人盯人防守,换防时凶狠的延误以及内线积极的补位有效限制了小托马斯,在后者最需要帮手的时刻,无论是杰雷布科还是克劳德,在布拉德利和奥利尼克伤退后都被证明了不是靠谱的外线射手。所以,绿军因为天赋有限,活活被老鹰的防守逼死了。但当老鹰准备用同样的方法对付骑士时,看看发生了什么?

亚特兰大老鹰队——射死

骑士在这轮系列赛创造的一系列三分球记录不再赘言,老鹰的防守战术失策让其活活被骑士射死。其实,老鹰只是延续了上一轮对绿军的防守战术和强度,但骑士非天赋有限的绿军之流,他们的77记三分球就像开了闸的洪水,迅速淹没了老鹰脆弱的防线。除此之外,老鹰的内线也尽显劣势。霍福德4场系列赛一共只抢到14个篮板!老鹰虽然在过去两个赛季一共赢下108场常规赛,但两次被骑士横扫说明了,在强大的东部卫冕冠军面前,他们还只是一只小小鸟。

迈阿密热火队/多伦多猛龙队——早晚都是死

截止到本稿完成,两支球队还在缠斗状态。就像是下象棋,双方对掉了炮(中锋)又对掉了车(前锋)。决定生死的不再是战术板而是手术室。无论谁胜谁负,身心俱疲的进入东决,面对以逸待劳的骑士,都将是死路一条。

“祝贺你,哥们。要不要一起去钓鱼。”

发完这个信息后,利拉德抬手看表。30秒之后,电话响了。“L.A还是那么准时。”利拉德暗自笑着接通了电话。

“嘿,哥们……”

“我告诉过你,我不喜欢钓鱼。”阿尔德里奇的声音显然还带着一点愤怒,“按照计划,我今年应该拿下职业生涯第一个总冠军……”

利拉德差点笑出声来,“别这样,哥们……”

“我告诉你,”阿德接着说,“我们输给了裁判。是的,如果不是因为怕罚款,我应该在记者面前说上一千遍……”

“就是这样?”

“……”阿德愣了一下,“就是这样。”

“你说,你们是不是史上第一支67胜却止步分区四强的球队?”

“我会杀了你的……”

“哈哈哈……”利拉德终于忍不住了。

“我恨裁判。我是说,那两次该死的判罚毁了我们。然后呢!三只瞎眼老鼠交个所谓的报告上去就完事儿了。F***,这算是哪门子规矩。”

“得了吧。我说,你要为未来着想。”

阿德沉默了五秒钟,“老邓也是这么说的,他进更衣室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哥们,未来是你的。’不开玩笑,我差点疯了。”

利拉德直截了当,“所以嘛,你们球队自己也有问题。算一下马刺队的年龄……”

“年龄不是问题,”阿德说,“至少不是主要的问题。我知道托尼今年已经34了,马努39岁,老邓40了,大卫-韦斯特36了……”

“但你们还有1988年的米尔斯啊,莱纳德也是90后对不对?”

“好吧,年龄确实击垮了我们,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裁判。”

“得了吧,黑幕是NBA的灵魂……这一点很可能被巴克利看穿了,他很早就预测雷霆会搞定你们。”

“巴克利说得倒是好听,他搞定过乔丹吗?另外,谁像你那么运气遇上主力全部报销的快船队。”

“全部主力?要知道他们不过损失了保罗和格里芬……”

“不过损失了保罗和格里芬……谁给你这个自信的?”

“你得相信我,rip-city正走在重建的康庄大道上,明年我们会给世界一点颜色看看的。你知道,我们常规赛双杀勇士——联盟唯一哦——季后赛赢了勇士一场球,这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自信……”

“哈!哈!哈!哈!”阿德故作幽默,“哥们你真自信。”

“无论如何,未来是我们的。你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

“……,不不不,我一直在正轨上,不过是遭遇了一点点小挫折。我会扛起球队的,就像系列赛前两场那样。”

“OK。呃,你随时想钓鱼或者练上一整个夏天都可以call我,不开玩笑。”

“好吧……”

“另外,波波是不是气炸了。”

“正好相反,他在更衣室里讲了几个冷笑话就离开了。”提起波波维奇,阿德显然平静了许多,“我想他见世面见得太多了,这点小事不算什么。你知道吗?相比马刺被淘汰,记者更关心老邓和马努明年还打不打。”

“然后他们三人会联合起来给世界卖个关子是吗?”

“你总是很聪明。”

“好吧,祝你顺利哥们。”

“好吧,你最好祈祷明年季后赛不会碰上我们,否则会给你好看的。”

利拉德关了电话,开始酝酿下一个调侃的对象……

“Bonjour。”利拉德憋着嗓子,“哥们你看我这法语怎么样。”

巴图姆带着法国口音的美语还是那么好认,“很好,很好。你都可以来法国泡妞了,不过我建议你先去新奥尔良碰碰运气。”

“你知道我对法国妞没什么兴趣,对新奥尔良那只‘大蜘蛛’倒是很看好。”利拉德清了清嗓子,“我是说我可以把浓眉带到波特兰来成为超级升级版的你,要我去鹈鹕可没门。”

“得了吧,黄蜂在我加盟后杀进了季后赛,这是历史。”

“是的,乔老爷的哭丧脸都要被玩坏了,他是不是已经气疯了。”

“无所谓。我们创造了历史,队史上季后赛第一胜。”

“哇,壮举啊!”没等巴图姆放话,利拉德利索地接下去,“我倒是在今年又打进了第二轮。你知道吗,要不是我们犯了一点小错误,我早就把勇士队拉下来了。”

“……谁给你的自信?”

“自信?”利拉德有点发飙,“告诉你哥们,我和阿德早就商量好了,本来我们要在西部决赛相遇的……”

“然后呢?你们现在要相约大明湖畔钓鱼了吗?啊哈哈哈……”

“去你的!”利拉德挂了电话。

十秒钟后,短信发来:“你知道钓鱼可以叫上我,我还在美国——爱你的巴图姆。”

利拉德会心一笑,“我会在训练馆钓一整个夏天,你要是来我就踢爆你的屁股——不爱你的利拉德。”

关上电话,利拉德陷入了沉思。他很清楚麦科勒姆本赛季进步神速——实际上他已经拿下MIP。但是球队在锋线上确实有点乏善可陈。“如果马修斯能够留下来,让阿米奴打替补……”想到这里,利拉德不由自主地拨通了马修斯的电话,手机显示对方号码的归属地是德克萨斯……

“嘿,兄弟。准备好了来跟我疯狂一整个夏天吗?我刚刚还准备找你来着。我们约上阿德怎么样,反正他今天也输了……”

韦斯利还是那么话痨,利拉德忍不住接过话头,“嘿,我说,你季后赛场均才得13分,第一轮就被雷霆做掉了,你是打了鸡血还是怎么样,居然一点都不觉得丢人吗?”

“丢人?”马修斯一向嘴巴不饶人,“得了吧。要不是我来达拉斯,我想他们连季后赛都进不了。现在联盟就是需要我这样的人才。3D球员懂不懂。要知道我还有犀利的突破……”

“哥们,别老是吹牛了,你又不是吹牛老爹。”利拉德努力把话题拉回正轨,“马刺被淘汰确实有点可惜,我原来以为至少他们会杀进西部决赛的。”

“我想你可能有点多愁善感了。要知道我们曾经过得很愉快。你、我、阿德,当然还有尼克(尼古拉斯-巴图姆),哦,别忘了罗宾,他可是个很有拼劲的大个子。我们曾经很棒是吗?”

“是的,在你们各自丢下带血玫瑰的光环之前……”

“有的时候生意就是生意。你明白这一点是吗?”

“关于总冠军的梦想呢?1600万就能搞定你的梦想?”

“不不不,达拉斯并不是没有机会。或许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换个思路,比如,从换一支球队开始……”

“你知道我是科比的球迷,你知道我会卷土重来的。”利拉德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开拓者今年总薪资才4700万,我们有的是上升空间……”

“好吧,我承认你们今年干得不赖,但是小心,我可不是好惹的。”

“记住你的话,你的时间不多了。”利拉德说完就挂了电话。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马修斯的谈话都在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4700万对抗全世界,开拓者差一点做到了。想想看,要是阿德、韦斯利、尼克和罗宾都还在波特兰,事情会好上很多。

哦,罗宾,可怜的罗宾。他在纽约甚至连季后赛席位都没有捞到。尼克斯,对,就是那支每个赛季前都叫嚣要拿下总冠军的球队,那个可笑的大苹果灯笼裤球队,那支随随便便就可以给罗宾一千三百万的球队……好吧,这么想来罗宾混得也不算太差。

“生意就是生意。谁说不是呢?下个赛季开始我就要拿2100万的薪水了,作为球队老大,我必须扛起开拓者。”自己给自己打了一针鸡血后,利拉德突然觉得生活没有那么糟糕。

“想想看,C.J,”利拉德捡起地上的皮球,叫上大汗淋漓的麦科勒姆,“阿德今天被淘汰了,马修斯和巴图姆第一轮就被扫地出门,罗宾连季后赛的边都没有摸到。而我们率领的开拓者可是有掀翻勇士的资本啊!就冲这一点我就要笑翻了。”

“你又打电话骚扰他们了?”C.J问到。

“这是和几个老朋友聊聊天,让他们知道——未来是我们的。”利拉德张手投中一个三分,“我可是认真的。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