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土著"被偷走的一代":政府抢走幼儿"改造"成白人
马刺和火箭的西部半决赛第五场,距离加时赛结束还有13.4秒,马刺领先3分。
火箭队戈登运球突破,撞上了身前一个看似瘦小的身影。正当他回身准备捡起刚刚失去平衡掉落的皮球时,还是那个身影,如出膛的子弹一般扑向了地板,抢到了一次宝贵的争球。
留给火箭的最后9.3秒里,哈登仓促出手被吉诺比利封盖,马刺拿下这场惨烈的天王山之战。刚刚那个瘦小的身影第一个冲向老妖刀撞胸庆祝,他就是帕蒂-米尔斯。
事实上,刚刚那个镜头不是顶替帕克出战先发的米尔斯本场比赛最闪光的画面。在常规时间的最后一秒,米尔斯还面对哈登投进一个打板三分,尽管最后慢动作显示超时无效,但足以把火箭球迷吓出一身冷汗。
临危受命出战43分钟,三分球12投5中,20分4次助攻,这是这个澳大利亚人在天王山战里交出的答卷。得澳大利亚人得冠军?或许下面的故事可以让你知道这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小个子为什么有如此巨大的能量。
里约奥运会上,赵继伟防守米尔斯。
“game day bala game day",每场比赛开场前,帕蒂-米尔斯都会在自己的推特上写这样一句话。在澳洲土著居住中南部,“bala”是“兄弟”的意思,尽管年轻的帕蒂-米尔斯已经几易东家,但在马刺他才找到了自己真正能称之为“bala”的人。
帕蒂-米尔斯曾在新疆队效力,时任新疆主帅的邓华德一手把他带到了中国赛场,随着邓华德在球队斗争中失势,米尔斯也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甚至变成了一个牺牲品。当时深受伤病困扰的米尔斯被澳大利亚国家队队医勒令不能上场比赛,这个禁令被新疆队认定为诈伤。米尔斯一气之下重返NBA。
巧克力般的皮肤、塌陷的鼻梁和厚厚的嘴唇,一眼看过去米尔斯与联盟里其他黑人球员别无二致,他们称兄道弟讲着只有NBA圈内人才能听懂的“黑话”。波波维奇曾问帕蒂-米尔斯:“你觉得自己是黑人吗?”
但他是澳洲人,确切点讲是澳洲土著人。在北美四大联赛中,NBA是全球化最成功的一个,它像一个民族文化的大熔炉,锤炼着外来者也燃烧着本土人。如果说这里有什么歧视,那便是强者对弱者的歧视。
米尔斯在家乡土著学校里推广篮球。
米尔斯的家乡澳大利亚也是如此,移民国家带来社会平权的迅速进展,高福利慢节奏的生活和享之不尽的蓝天白云让被惯坏的澳大利亚人成为世界上除了希腊地区最懒的一群人。。但如果把时间往回推,帕蒂-米尔斯的妈妈伊冯娜等澳洲土著可远没那么幸运。
澳洲大陆东部沿海是他们引以为傲的黄金海岸,但占澳大利亚国土面积最大的中部沙漠和森林却是澳洲土著人的故乡,这些土著人肤色黝黑眼窝深邃,乍一看与非洲黑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事实上他们的祖先生就是非洲人,生活在新几内亚,因为冰川运动大陆漂移被分裂出澳洲大陆才有了澳洲土著人。正因为此,当英国殖民者上岛后,这些自以为是的白种人打着重塑再造的旗号妄图改良肤色,于是澳洲有了“被偷走的一代”。
米尔斯的妈妈就是这些被偷走的一代中的一个。20世纪初,澳洲政府实行白澳政策,希望通过土著人与白人繁衍后代来改变这些土著人的肤色与生活,并得出了“只要经过3代人的改造,这些土著人就会完全变成白人”的结论。不得不承认,在当时,澳洲土著人仍保持着传统并且落后的生活习惯,他们穿麻布、分部落,部落之间经常挑起战争,在贫瘠的澳洲中部土著人需要白人政府的救济维持基本的文明生存。
澳洲政府在每个土著部落都派驻了巡查官,这些巡查官平日里要向土著人发放餐食,暗地里却在调查部落里的土著孩子哪些已经混过血、有肤色改造的先天优势,他们将调查结果汇报给澳洲土著事务官,政府会派人来带走土著混血孩子。名义上的带走其实并没有那么冠冕堂皇,澳大利亚电影《漫漫回家路》重现了这一段往事——孩子们赤脚在满是黄沙的土地上逃跑,土著事务官一路紧追把他们摁上汽车,孩子们的母亲跪在地上哭着请求事务官把孩子留下,但却没有任何结果,直到汽车引擎打响,孩子和母亲哭着敲打汽车玻璃窗,也许这扇玻璃窗隔开的就是此生永不能再见的亲情。
球场上的米尔斯永远是一个不会屈服的斗士。
妈妈跪在黄土上大哭,这是很多接受改造的澳洲土著孩子对自己亲生妈妈的最后印象,此后他们虽无死别但却生离。来到所谓的学校,这些孩子被灌输了严苛的白人教育,他们被禁止说土著语、禁止与土著异性交往,他们每天穿着白袍诵念圣经,学习白人歌曲以便在土著事务官来视察时双手握在胸前演唱一首白人儿童歌曲来讨事务官欢心。
米尔斯的母亲伊冯娜也经历过这些,她两岁就被迫与自己的母亲分开,来到土著儿童教会养育所,此后每逢她问道自己的母亲都会被告知:“你的妈妈不要你了”,但实际上伊冯娜的母亲从没放弃要回自己的孩子,政府官员带走伊冯娜的理由是她的妈妈无法为她提供国家满意的住所,在那之后伊冯娜的母亲更换了好几次住所并向政府写信,然而最后她发现政府带走女儿的原因根本不是所谓的住所问题。
严格来说,伊冯娜的母亲也是“被偷走的一代”,她也在土著儿童教养院长大并签署了放弃自己土著身份并不再与土著人来往的协议,有了这份协议伊冯娜的母亲就有了通往白人社会的通行证,在法律层面来说她已经是白人了,但是肤色使然,在澳洲社会她仍然生活在最底层,所有人仍然把她当作黑人来消遣。
这一切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才得到改变。【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