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1日上午9点,杨学增被电话铃声吵醒,这几乎是他近期醒得最晚的一天。头还有些微晕,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凌晨四点才入睡。不过,就在睡这一觉前,他已经美梦成真——四川队拿下“2015-2016赛季CBA总冠军”,杨学增终于以主教练身份问鼎中国篮球最高荣誉,这距离他成为一名篮球教练,时间正好过去22年。
“这么多年,都有点壮志未酬的感觉,的确,现在有点像做梦。”金牌就在手边,杨学增释怀地笑了,“不是梦。”
三次下课内幕揪心,但从未被打垮
说起杨学增,外界大都知道的是他的好酒量和好脾气,这是大家都看得到的,但比起闯进CBA三载便拿到总冠军的四川金强老板周仕强来说,在中国篮球圈人缘最好的杨学增,却着实算不上一个运气好的人。
从1994年执教南部队开始,杨学增正式开启了自己的主教练生涯,他带队甚至降过级,之后又带队打回甲A。一直到2003年编制体制调整撤编,他才受到新世纪俱乐部的邀请来到东莞,这是他做教练的第一支职业俱乐部。当时杨学增是张勇军的助理教练,同样崇尚快攻的他们有着一样的执教理念。在做了两个赛季助理教练之后,2006年杨学增成为球队主帅,球队从此前的12名,突飞猛进闯入前四。但在此后,由于东莞俱乐部希望着重培养孙军,杨学增一度被架空。
2011年,急需用人的山西老板王兴江看上了杨学增,但杨学增有点为难,一方面新世纪梁老板对自己向来不错,另一方面他也确实希望做职业球队主帅施展自己的抱负。习惯感恩的杨学增拿不定主意,也一直不敢给对方回复。而急脾气的王兴江从杨学增这边得不到答复,为了求贤,直接找到了东莞新世纪老板梁志斌,以商人的方式解决了问题。杨学增入晋。谁也没想到,一个赛季,杨学增把球队直接带入前四,创造山西史上最好成绩,从此也打响名声。
但在山西的这一年,对于杨学增自己来说,并不算是一种绝对的成功。场外,多数时候杨学增习惯用自己擅长的心里宽慰法鼓励球员,而球痴老板王兴江则是一个喜欢军事管理的人;场内,老板过多干预技战术,让杨学增在一段时间内确实有些无奈。但无论如何,作为主教练,杨学增一方面必然要听取老板的意见,另外一方面也将自己的执教理念尽量灌输到球队之中,“前四的名次,绝对不是王兴江这样的业余爱好者能指挥出来的。”私底下,山西队的大部分队员心里都非常清楚,即便有老板干预,但整个战术体系还是杨学增一手带来,甚至是对球队士气和球员心里的辅导,杨学增都从不放松。
山西的执教中,他用活了矮个子的吕晓明,也让年轻队员有了长足的进步。但当时在山西队中,因为上场时间安排的原因,个别当赛季被杨学增调教得状态还不错的老队员开始有了心结,希望获得更多的上场时间,不仅在队里制造与教练的小矛盾,甚至几番直接找到杨学增,毫不避讳地发泄不满。作为主教练,杨学增起初并没有在意,他把这当成业务交流,还耐心为其解释为何如此安排上场时间。但在旁人看来,这样的好脾气反倒是一种妥协,“心宽体胖,也许是对杨指导最好的形容。喜欢他的人会无条件对他好,但有心思的人可以无条件对你坏。”而就在那个时候,媒体对山西球员的采访中已经出现了“杨学增只是摆设品”的用词,这无疑是对于杨学增执教能力的绝对否定。
但即便如此,杨学增还是坚持自己的执教思路,一路将球队带入前四。可惜好成绩并不能避免矛盾。确定离开山西之前,杨学增找到老板王兴江,他依旧不习惯把话说得太开。在感谢了王老板的知遇之恩之后,杨学增表示自己已经确定要离开山西,“球队是您的,您对它有绝对的指挥权。”这几乎是多年来,杨学增说得最重的一句话,说完这句,他心里面还有点不安,“会不会得罪人”。
稠州队两个赛季,杨学增原本是希望在这支球队好好耕耘一番。虽然带队成绩和对队伍的改变都有目共睹,但无独有偶,当年他曾辅佐过的湖北人张勇军教练被稠州高层看中,杨学增再次成为主帅争夺战的牺牲品。不过,也算不得“战”,因为他确实从不愿与谁相争。拿到第六名却被炒鱿鱼,连义乌球迷都在论坛上为杨学增打抱不平。但那个时候的杨学增却笑笑,“算了,没有什么不公平的,职业联赛就是这样,人家不满意你的能力,你就得走人,看开点。”他反倒安慰起为自己鸣不平的人。
2015年成为四川队主教练时,杨学增已经在教练这个岗位奋斗了20年,这20年中,他遇到遗憾太多。即便知道一切内幕的朋友都为他揪心,但杨学增在教练岗位上却从未被击垮,按照他的话来说,很多事情自己确实觉得无所谓,“看得开什么都过得去。”
杨学增自然知道相比王兴江,四川老板周仕强的“球痴”程度丝毫不逊色,在接到球队邀请之后,起初他也有些担忧,怕重走山西老路。见到周仕强,杨学增不避讳,将自己的建队想法和优缺点全盘抛出,“如果老板接受得了,就能好好合作下去。”就这样,各种想法上都与杨学增基本吻合的周仕强表示将全力配合他的执教需求,两人一拍即合,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