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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篮协11年"贴标鞋"历史 曾连遭国手球员炮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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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2016赛季"贴标鞋"球员名单,仅4名额引争议。

(本文转载于微信公共号“人民微体育”,原标题为“CBA:30万元贴标鞋,不是想买就能买”)

中国男篮职业联赛(CBA)新赛季首轮比赛后,辽宁队球员韩德君的一篇长微博,让人们将关注聚焦在运动员的篮球鞋上。“为啥穿个鞋还要人为地分成三六九等”“为什么唯独把我从名单中划掉”“伪职业”……尽管韩德君已删除了微博,但这些词句仍令人印象深刻。北京队球员翟晓川给予了声援,辽宁队球员杨鸣、广东队球员易建联等人也对穿鞋问题表达了看法,一时间舆论哗然。

是什么让球员们有如此剧烈的反应?这还要从比赛前一天篮协公布的一条规定说起:

10月31日,篮协公布了2015-2016赛季允许穿着特许“贴标鞋”的球员名单,辽宁中锋韩德君未能入选其中。而在过去两个赛季中,韩德君一直是特许贴标鞋球员,但本赛季出台的“关于2015—2016赛季CBA联赛特许贴标鞋购买事宜的通知”中多了一条限制条款:“仅限中国男篮国家队现役球员(特指参加亚锦赛的12人名单)”。没有入选长沙亚锦赛男篮阵容的韩德君因此被排除在贴标鞋球员之外。

那么,什么是贴标鞋?

“允许少量符合条件的国字号球员穿着非联赛赞助商品牌球鞋,但必须把品牌标识完全遮挡”——是为CBA贴标鞋制度。

本赛季,中国篮协官方网站关于贴标的规定如下:

2012年,李宁公司以5年20亿的价钱成为CBA联赛“官方战略合作伙伴”,是CBA最高级别的赞助商,根据合同,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所有CBA球员上场比赛时都要穿李宁公司的球鞋。而对于穿着非李宁品牌球鞋比赛的球员则有着严格的名额限额,球员同时要付费,并遮挡品牌标识。如果违反规定,球员所在球队则会被篮协罚款。

这项规定直接目的是减少其他品牌鞋类在比赛、训练中出现的频次,从而起到了保护赞助商权益的作用。

事实上,贴标鞋制度并非近两个赛季的产物,不过,随着赞助商之间博弈的加剧而越发严苛。

2004年之前,CBA的球鞋赞助,原本跟NBA一样,无贴标一说,球员可自由选择。

2004年至2012年,安踏成为联赛赞助商,才有了贴标一说,不过一开始名额比较宽松,有特殊情况支付一定费用也可解决,随后才开始限制名额。

2012年,李宁以5年20亿元的价格,取代安踏成为新赞助商后,不贴标的名额愈发收紧,除了官方用球赞助商耐克继续拥有13个名额外,其他品牌使用一个不贴标名额需要支付50万,而贴标鞋的名额也被缩减到8个,每个30万。

2014-2015赛季,随着耐克要求国家队队员全部都穿耐克鞋的规定出台,作为回应,李宁也关闭了购买“不贴标”鞋的大门。外援+全联盟总共有8个贴标鞋名额,每个名额30万。

本赛季,李宁将贴标鞋的名额进一步缩减到4个,而且名额只能从中国男篮征战亚锦赛的12人名单中产生。最终,只有易建联(广东)、王哲林(福建)、周琦(新疆)、丁彦雨航(山东)四个球员获得了贴标鞋的名额。

很自然地,这一紧缩政策进一步招致了球员的不满,包括韩德君、翟晓川等球员通过社交媒体公开抗议,也带动不少球员响应。

新赛季首轮比赛,韩德君、翟晓川仍然坚持穿上了其他品牌的球鞋。不过两个人的性质则有所不同,翟晓川是阿迪达斯签约球员,有合约在身,而韩德军穿耐克则是个人行为——以一己之力对抗篮协。

上个赛季,韩德君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为球鞋贴标,而本赛季,他则失去了这项“福利”。

其实,对于球鞋问题的争议近两年来一直存在。

上个赛季,睢冉在比赛中脚部重伤。赛后他发布微博炮轰篮协球鞋规定,微博配图是联赛主赞助商的鞋盒,矛头直指球鞋导致自己受伤。

易建联曾转发睢冉微博并声援道:“维护联赛赞助商的利益的前提可否先保障球员的基本利益,每个球员的身材、体重、运动特点都不一样,选择自己合脚的鞋子应该是球员最基本的权利。因为这样的事情受伤了,球员自身损失,球队损失,联赛质量也受影响。能否考虑把这基本权利归还给各个球员?”

不过,这种把赞助商当作出气筒的做法还是有失公允的。李宁为CBA支付每年4亿元人民币的赞助费,争取更多的曝光度本无可厚非。关键之道总裁张庆认为,职业联赛是围绕竞赛产品的商业比赛,那么自然是规则最大。既然篮协和李宁公司达成了赞助合同,对于李宁来说要追求自身权益的最大化,而对于篮协来说也有切实履行合约的义务,对合约的态度和履行才是衡量联赛是否职业的标杆。

但是,有些赞助权益应该拿,有些拿了却未必好用。球鞋这件事情近几年一直争议不断,对于李宁而言,引来的不只是一地鸡毛,几年来积累下来的品牌效应,很容易被贴标事件一再稀释,有些得不偿失。

那么问题来了,篮协在与赞助商签订合同时,将球员穿着球鞋的权利一并打包售卖,这样的做法是否合理呢?

球鞋不同于球衣、饮料,每个球员的身高、体重、脚型、打法等都有很大不同,对鞋子的需求也不同,而一双合脚的球鞋,对球员预防伤病至关重要。这也是NBA不售卖球鞋赞助的根本原因,国际上也大抵如此。

CBA联赛没有放开球员的球鞋权限,许多人认为这是不职业的表现——至少和NBA(美国男篮职业联赛)相比,没有那么职业。

不过事情也不能一概而论,因为两者之间存在着巨大差异,比如,NBA每年的运营收入中有45%左右来自于电视转播权的贩卖,而对于CBA而言,这部分不仅没有盈利,甚至还要往里贴钱。先撇开央视转播不谈,地方台的转播仍处于俱乐部花钱买转播的时代,这一现象虽然在近两年有所改变,但由于电视直播的稀缺,导致CBA俱乐部在转播权谈判中,仍属于弱势一方。

收入来源相对单一就决定了,CBA要生存,在很大程度上要依赖于赞助商。在商言商,如果每个球员能随意选择适合自己的不同品牌的球鞋,那么在目前CBA联赛的营销能力下,李宁是否还愿意开出每年4亿的高价钱?这样的天价投入是否能值得成本?

李宁公司运动营销经理郭非认为,鞋子是赞助商最重要的权益体现,特别是在篮球产品中。“无论从功能性还是从科技含量来说,李宁的篮球鞋都有许多自主研发的设计和材料,我们非常看重CBA专业市场对我们球鞋的反应。”

而篮协之所以要“打包球鞋”出售,恐怕也是出于无奈,因为目前的CBA联赛还无法为赞助商提供更好的回报和推广品牌的途径。不过,篮协的做法也有欠妥当之处。比如,在和李宁签订排他性赞助合同时就没有考虑到部分球员已经与其他品牌签订的赞助合同。同时,一味地利用行政力量解决市场化、职业化的问题,致使各方矛盾不断出现。

张庆认为,作为联赛的核心资源,球员的利益也应当被充分重视并保护。建立类似NBA球员工会的机构,商业谈判中邀请球员参加,也许在未来的CBA可以实现,“如果有什么分歧,球员和资方谈起来更多就是利益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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