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琦:CBA选秀,缺个发展联盟?

文/《篮球先锋报》副总编辑 孟晓琦
一男，一女。
在七夕到来之前，CBA酝酿多时的首届大学生球员选秀，算是水落石出有了结果。与其说是，男女兼有正好“脱单”，不如说是，各选一个，避免“挂零”。男球员来自西北工业大学，在CUBA也算不得最抢风头的人物。女球员来自宝岛台湾，前些天参加选秀训练营时据说就赢得众多青睐。所以，只是两人，照样有意料之中，也有意料之外。

CBA元年选秀状元方君磊
若论个人感受，这个结果便在我的意料之外。去北京体育大学观摩过训练营，我跟朋友聊天，很胆大地说能被CBA选走五六位，就算这首届大学生球员选秀的胜利。那位算是篮球圈中人的朋友立刻打断我，说能被挑中两三个就算不错。我们都大概知晓那些报名参加选秀球员的水平，我当时只不过憧憬着，应该有一定比例的CBA球队，愿意用不算昂贵的成本接收大学生球员，再尝试将其改造完善--
我的账是这么算的：签一名大学生球员，底薪十几万二十几万，比赛时还有赢球奖，再加上平时的各种投入，这名球员的年度花费大致在60万到80万元之间。选中他的球队可以签“1+1”的合同，如果按照耐心等待的两年期计算，球队在这名球员身上的花费基本是在100万至150万元之间。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如果你认为选中的这名球员值得栽培，这也并不是一笔大数目。选这样的球员，最大的节省就是省去了从十三四岁开始培养一个少年的成本，而那个过程延续下来，一名球员耗费的成本也很难压缩在100万元以内。换句话说，即便CBA球队会介意，他们眼中的大学生球员多是半成品，毕竟大学帮助他们付出了很多前期心血，有赔，有赚。
到最后，几乎所有的球队都选中弃权，只能说明他们不愿意冒险。首先，是拥有一名大学生的至多两年时间，他们未必有信心将其打磨出锋芒。CBA历史上，大学生球员出彩的并非孤例，韩德君、曾令旭等人甚至具备了冲击国手的能力，可至少在报名参加今年选秀的大学生球员中，看不到这样的潜力股。名气不小的曹芳，非常勇敢地连续在多家球队接受试训，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其次，那些球队难免还要顾忌，两年时间有可能把一名大学生球员改造出棱角，可接下去人家要另择高枝怎么办？一不小心替他人做了嫁衣，这种事情肯定要少干。
所以，问题终究会绕回到初始。CBA的大学生球员选秀，因为今年初开张，球员没做好准备，篮协也没有做足准备，愿意吃螃蟹的，球队也好，球员也好，都是探路者。并且，两相比较之下，健全选秀体系的迫切性，还要大于选秀球员提升自我能力的迫切性。道理？制度是人定的，人往往需要制度来推动自我。
可并不是说，有那么一套成熟的NBA选秀体系做参照，稍微加进点儿“中国国情”，CBA的选秀能很好办。千万不要忽视，NBA的选秀之所以能那样万众瞩目，是因为它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一支球队的命运，除了奖学金别无收入的大学生，能挤进选秀前五，立刻就有300万美元以上的年薪，四年过后，从300万到那些只挣百万左右的球员，还有机会将年薪提升到一千多万。这种巨变，这种眩晕，CBA现有的选秀制度、CBA现有的经营规模根本无法制造，所以你才会听说，被选中的惟一男球员方君磊，原本已经不抱希望地去找工作了。
再换到球队的角度，人家也不难搬出对大学生球员“不感冒”的理由。竞技水平低是最主要的，而且大学毕业的球员年龄已不算太小，想要修正哪有那么容易。更有趣的是，我甚至听到这样的说法，有些CBA球队相当不接受的一点是，大学生球员往往喜欢坚持自己的想法，很容易与教练撞车，这等于在技战术修炼之外，又给球队增添了一个管理难题。
实际上，每个人都不难读出，CBA初露面的选秀制度要与太多的“错乱”做纠缠，这势必会导致供求双方好似一对各怀心事的相亲男女，呆久了准保尴尬。如今这样的试验，当然不能算作拉郎配，可单纯从球员水平的适用度来看，大学生球员先去打打低级别的NBL联赛，或许更有利于他们最终被CBA接受，况且正在进行中的NBL联赛，也的确出现了多名大学生球员的身影，包括曾经拿到CUBA联赛MVP的翁德隆。细想，适应也好，检验也好，那不过就是像NBA一样，把NBL当做了CBA的发展联盟！
这么说，话题会被扯得更大，因为会涉及到整个中国篮球职业联赛体系的修正，涉及到NBL与CBA的衔接。不过，至少有一点：大学生球员抢滩CBA，建立起适宜的通道是万万不可缺少的，只不过现实所致，CBA球队对选秀没信心，NBL球队又没把选秀提升成制度。据说，篮协已经与大体协有了初步共识，会在大学生球员注册方面，给他们参加职业联赛打开一道方便之门。具体说，如果你18岁进了大学，然后有资格跟随CBA球队训练、比赛，你对自己未来投身CBA的渴望会不会更大一点，CBA球队对你悉心栽培、列入长期计划的几率会不会更大一点？
所以，看看明年选秀怎么调整吧。我倒是不相信，还会只选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