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后赛那次对活塞的惨痛失利过后,想达到理想状态,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球队已经沿着正确的方向开始前进了。
1990-91赛季开始时,我决定不去打扰乔丹,而是给他更多的个人空间。我明白,他需要时间,才能融入三角进攻,找到适合自己的合理打法。1990年休赛期,乔丹认为他需要变得更强壮,才能应对来自活塞和其他球队凶悍的身体对抗冲击。因此,他聘请了训练专家蒂姆·格洛沃帮他训练。格洛沃制定了一套严苛的训练计划,帮助球乔丹增强耐力,同时加强他的上下肢力量。乔丹一如既往地刻苦训练,到训练营开始时,他的身材看起来更宽更壮了,尤其是他的肩膀和手臂。
乔丹爱极了挑战。所以我向他提出了挑战,要他找到新的倾听队友想法的方式。乔丹希望队友能打出和他一样的竞技水平,但事实上在联盟里,只有屈指而数的球员能达到他的标准。我鼓励乔丹重新审视自己在球队中的角色,鼓励他试着变成催化剂,把所有队友团结在一起。我没有明说自己的期望:我做的仅仅是激励乔丹用全新的方式思考问题。很多时候,我只是问乔丹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这样或那样的策略会对球队产生何种不同的影响。我会这么说:“如果你这么做了,你觉得皮蓬和格兰特会怎么想?”我像对待合作伙伴一样对待乔丹。慢慢地,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就有了转变。当我让乔丹自己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时,他就会越相信自己找到的办法,而且不会在未来重复过去的错误。
现在回头再看,乔丹说他喜欢这种方式,因为“这让我能成长为我需要成为的那个人”。有时候我会告诉他,他得打出更多的侵略性,为球队定下毕生基调。有时候我会说:“为什么你不试试让皮蓬多去打打进攻呢?这样防守就得关注他,然后你就可以进攻了。”总之,我会留给乔丹足够的空间,让他自己找出把个人野心和球队目标结合起来的最佳途径。如今乔丹会说:“菲尔知道赢得联盟得分王头衔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但我希望用一种不会妨碍到球队的方式拿下得分王。”
同样在那个赛季取得突破的球员还有斯科特·皮蓬。当然,这样的突破对皮蓬来说并不陌生。皮蓬出生在阿肯色州的哈姆伯格,他是家中12个兄弟姐妹里最小的孩子。皮蓬的家境并不宽裕,尤其在造纸厂工作的父亲遭遇中风而残疾后,他的生活就变得愈加艰难。尽管遇到这些不幸,但皮蓬的家人还是为他提供了良好的成长环境。虽然没能得到奖学金,不过皮蓬还是在中阿肯色大学注册入学,还通过打零工、担任校队总经理的方式为自己赚取学费。作为校队候补球员,皮蓬在大一时的表现可不怎么样:他场均只有4.3分和2.9个篮板。但一年后,他长高了4英寸,身高达到6尺6寸。刻苦训练了一个夏天后,皮蓬已经是全队最厉害的球员了。“我的控球技术一直很好。”皮蓬说道,“当我长高后,这就成了巨大的优势。因为现在对手想防住我,就得派上中锋了。在当时的联盟,有那样身高的人并不多。”
大四毕业那年,皮蓬的个头已经蹿到了6尺7寸,他的数据也提高到了场均26.3分和10个篮板。大四那年,皮蓬毫无争议地入选了全美最佳阵容。杰里·克劳斯很早就看中了皮蓬,他做了几笔交易,确保公牛在1987年的选秀大会上在第五顺位选下皮蓬。加入公牛后,球队给皮蓬的定位是传统小前锋,但皮蓬却在适应这个角色时遇到了困难,很大原因在于他不具备良好的外线投篮能力。不过皮蓬却有一种很难得的能力,他能在抓下篮板后,一路突破对方的防守,以快攻冲击对方的篮筐。在训练中防守乔丹,也让皮蓬的防守能力有了恐怖的提高。不过皮蓬最令我惊讶的,还是他阅读场上形势并随时做出调整的能力。皮蓬在高中时打过控球后卫,进入职业联盟后,他保持了传球为主的球风。乔丹总是为自己寻找得分机会,而皮蓬更喜欢将球队的整体进攻组织得更为流畅。就是因为这个区别,皮蓬把自己的模板更多地定为“魔术师”约翰逊,而不是乔丹。
于是,在我执教公牛的第二年,我在球场上为皮蓬创造了一个全新的位置——组织前锋,让他和后卫一起承担持球组织进攻的责任。这个实验的效果远远超出我最初的预期。角色的调整开发出了皮蓬不为人知的能力,他也借此成了能力更为全面的球员,他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打破场上僵局。就像皮蓬自己说的,这种角色调整“给我机会,让我成了自己理想中的那个球员”。
1990-91赛季,皮蓬的场均得分(17.8)、场均篮板(7.3)和场均抢断(2.35)都排在全队第二,随后的那个赛季,他入选了联盟最佳防守阵容一队。球队从皮蓬的改变中获益颇多。让皮蓬担任控卫,让他和乔丹拥有一样多的持球机会,这么做也解放了乔丹。皮蓬承认组织责任后,乔丹可以更多地移动到侧翼,他可以在进攻中担任更多不同的角色,包括在攻防转换时引领球队的快攻。改变皮蓬的角色也为其他球员创造了更多机会,相比乔丹,皮蓬在处理球时,会注重给所有队友平等的机会。突然间,一个全新而又更团结的集体,开始形成了。